天漸漸熱了起來,太陽似乎離青塘更近了些。通透的天空對陽光少了阻擋,火辣辣的陽光的直接照射在這片土地上。因為這裡的冬天很漫長,農作物和花草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
青塘府長街上開始出現穿著各異的買賣人。有牽馬的藏民,有騎著駱駝的回鶻人,還有體格健碩的蒙民。
關華每當看到這些異族,就會忍不住抱怨。天氣漸暖,這些異族人就會來青塘做皮貨生意,等寒冬來臨這些人就會變成侵略者,在青塘的邊界燒殺搶掠,第二年天熱起來,又會來青塘做生意,年複一年。關華有時候會想不通這些人是敵是友。
對於關華的困惑,關小筠倒是覺得沒什麼。這樣勸慰她“那些異族人也不過是為了能夠活下去,不得已而為之。人和人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有誰會喜歡戰爭呢?天熱了,他們的日子好過,自然也不想引起戰事。天冷時,他們缺衣少食,自然要為了家人妻兒活下去到邊境搶掠。以後帶你去異族人那裡,隻有深入他們的生活,你才會真正理解。”關小筠雖這麼安慰關華,卻也開始思索,能夠治標又治本的方法,可以永絕戰事。
吳管事的皮草行開始忙活起來,連帶著整個青塘的各種鋪子,生意都好了許多。衙門後街的商鋪成了不夜城,晝夜循環起來。青樓中露著藕臂,美腿和肚臍的異域美人,更是把男人們的瘋狂推向了極致。
關芝蘭的繡品已經賣進了府城,新奇的花樣子,很受貴婦小姐和往來客商們的歡迎。關小青的果蔬鋪子。每月也能賺個一二兩銀子。
府城的果蔬鋪子掌櫃叫吳天,是吳管事的侄子。一個很是精明的小夥兒。鋪子裡的東西在彆的地方不算什麼,在清塘,可是紮眼的很。千裡之外的果子水靈靈的,擺上櫃台的那一日,便被人盯上了。隻是各方勢力再怎麼打聽打探,隻知道是吳管事的進貨渠道,隻能打聽到城外的倉庫便沒有了下文。
所以樁樁件件都指向吳管事和他身後的神秘人。關小筠被摘的乾乾淨淨,不過是吳管事的一位小友而已。
慕容安卓秉承父親的意思,對吳管事收買不成,就開始拉攏合作。
吳管事人精一般的人物,自是知曉慕容家的用意,於是來回打著太極,既不熱絡慕容家,也不疏遠他們,還時不時許些好處,給些甜頭,一緊一鬆,拿捏得相當到位。如今已經和慕容安卓稱兄道弟了。
百草堂已經正常營業,在吳管事的關照下,已經三個月沒有交保護費了。
關小筠,關華,小黎三個人,三匹馬穿梭在青塘吉源之間,每日裡不是城外倉庫收貨發貨,就是去雲關村處理村務。
皮貨生意也讓身在京城的肖雲朗,賺的盆滿缽滿,冬天來臨的時候能穿上來自西北的皮裘,成了京中貴族的時尚。
雲關村裡也建起了學堂,教識字,算術和功夫。
青塘府城雲宅
關小筠剛醒來就聽到外麵有人說話。
“香兒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公子的人,要好好照顧公子,彆整天的往外跑。”是謝良辰的聲音。
“哎呀,哥。你煩不煩呐?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公子不喜歡有人近身伺候,再說了我出去玩兒,公子都沒說什麼,不用你管。”香兒一臉的不悅,又像是在撒嬌。
“你...”謝良辰剛開口就看到關小筠從裡屋出來,就閉了嘴。
關小筠從屋裡出來就看到謝良辰被謝香懟到氣結的模樣。“良辰,今天沒事做嗎?這麼閒啊?”
香兒見公子出來,像是有了靠山一般,驕傲的抬頭挑釁的看著哥哥,趕緊站到了關小筠身旁。公子對我最好了,從來不會約束我。
謝良辰看到關小筠有些不好意思,香兒作為一個賣身的丫頭,每日裡養尊處優,過著小姐的日子。對照顧公子也不上心,總覺得愧對公子。他撓了撓頭,“公子,我們把你吵醒了?”
“嗯,是挺吵的。”關小筠看了看身旁的香兒已經十二歲了,出落的更加水靈,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美女。隻要看到香兒他總能想起肖美人,香兒和那肖美人也隻差了些韻味和氣質而已,但是香兒更多了一些靈動和俏皮。關小筠確實有一顆珍愛美人的心。“香兒挺好的,你不要老說她,我就是喜歡她這副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樣子。”
香兒聽到公子的話,高興的抬起下巴。就知道公子會護著他,一臉挑釁的看著哥哥。
謝良辰見香兒一副被寵壞的樣子,公子也不怪罪,隻能搖頭無奈笑笑。“對了,公子柳小姐來了,正到處找你呢。”
“誰?哪個柳小姐?”
謝良辰意外公子竟不記得那柳小姐了,那你當初招惹人家乾什麼?說來奇怪,謝良辰也想不通,當年才七八歲的公子,一介布衣,怎麼就被那知府家的大小姐給瞅上了。“就是寶寧知府家的大小姐柳嫣然啊。”
關小筠想起來了,同時想起來的還有柳嫣然看他的眼神,不禁打了個激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香兒和謝良辰看到關小筠的這個反應,嚇了一跳,齊聲問道,“公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關小筠趕忙擺擺手,“沒事,沒事,她找我乾什麼呀?”
“公子你不知道那年你前腳走,她後腳就到了草堂。她惱你偷偷離開沒和她道彆,發狠要找你算賬呢,關東在草堂門口聽著真真的。自從你走後,他也常派人來草堂打聽你的消息,後來知道我也沒有你的消息,這才作罷。如今上門肯定是來找你算賬來了。”
關小筠甩給謝良辰一個眼刀子。“我和她有什麼賬要算,不就贏了他一匹馬嗎?還追到這裡來了,不用管她。”
謝良辰今年已經有16歲,身材高大挺拔,隻是還略顯單薄,英挺的五官透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穩重。三個月前他和焦糖,帶著幾十個人組成的商隊來到青塘,算是兌現了當年的承諾。幾馬車貨物七百八十兩現銀和一本關於寶寧城的冊子,是謝良辰在寶寧府三年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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