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百草堂藥庫被盜。經過吳管事的調查,最終查到了懷仁堂掌櫃胡千萬身上。
胡千萬是慕容家主慕容耀祖的人。關小筠和小黎兩個人跟蹤胡千萬的行跡,一路來到了通縣。
兩人見到慕容家正在招下人入府,就找了戶人家,給了銀子買下兩個丫頭的身份。用小黎的煥顏術變成她們的樣子混進了慕容府。
關小筠摸著自己此刻,這張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臉,擔心的問“你這換顏術不會穿幫吧?萬一煥顏術穿幫,我這雲朗的臉就用不了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小黎給了關小筠一個大大的白眼。“放心,隻要你彆離我太遠,就算把你臉皮扒下一層,也不會被發現的。”
屋中又傳出少兒不宜的聲音。關小筠不由感慨,這個大公子長得人五人六的,卻是個十足的衣冠禽獸。大公子自午後回府進了屋,幾個漂亮的大丫鬟便都隨著進去了。屋中嬉笑追逐吟聲浪語,斷斷續續就沒停過,中間要了一回酒菜,上了一次點心,還用了幾次水。關小筠不僅懷疑這大公子是種豬托生,體力驚人。
兩人隻能坐在院中隨時候著,也不能去屋裡休息,小黎的臉色更黑了。
屋裡的人時不時就會傳出些奇怪的要求。皮鞭,鐵錘,鋼針,蠟燭,也不知道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用?
後半夜更是魔怔了一般,屋內不時傳來哀嚎聲和慘叫聲。關小筠大膽猜測,恐怕這慕容府的大公子不光斷袖還施虐,是個十足的變態。
第二天兩人昏昏沉沉的被人叫醒。看到昨晚那幾個貌美的丫頭,個個臉色浮腫,走路怪異。卻還滿臉喜色,正在相互攀比著公子的賞賜。關小筠感慨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關小筠兩人本想著能借著月色在這慕容府中探查一二。誰想這大公子的院子,竟然是個夜生活豐富的。晚上根本沒有時間出去。
後院正廳內,慕容府當家夫人馬金花端坐正廳。馬金花四十歲左右年紀,麵色肅然。她的五官並不出色,大眼,大鼻子,大臉盤。但是氣勢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馬金花出自蓮花鎮馬家,是馬家嫡女。馬家也是盤踞青塘上百年的世家。主業是淘金,挖礦。馬家百年經營,財力雄厚,勢力稍遜慕容家,也是慕容家最得力的合作夥伴。所以馬金花這個夫人的地位,在慕容府相當穩固,無人撼動。
容嬤嬤站在廳中跟夫人回話。慕容夫人開口問道“梅園可有什麼動靜?”
容嬤嬤忙回道“那位一直小心翼翼,安分守己。丫鬟們也探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慕容夫人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這個賤人!殺不得,傷不得。如梗在喉。”慕容夫人說著眼神變得狠厲起來,又想起她那一副狐媚的樣子,更是恨得牙根兒生疼。強壓心中的怒氣問柔容嬤嬤“老爺昨晚歇在哪裡了?”
容嬤嬤對府中的消息最是靈通,“昨夜老爺是在書房歇下的。”
慕容夫人聽到容嬤嬤的回話,心裡稍好過了一些,隻要不是在那個賤人那裡歇下就好。老爺舍不得殺他,更舍不得傷到那副好看的皮囊。還要讓他那個好兒子,好好給慕容府賣命。留著那賤人好牽製他的好兒子。夫人每每想起這些心中狠毒了她,卻又對她無可奈何。隻能從小事上想法去磋磨她,來解解她的心頭之恨。
想到這些慕容夫人又對容嬤嬤說道“找幾個不會伺候的送去,傷不了他,就給他添添賭,夫人我也能快活一二。”
容嬤嬤低頭沉思,哪一個被招入慕容府的,不是一身伺候人的好本事。找個會伺候的好找,要找個不會伺候的還真不好找。
這麼想著,一張不討喜的臉便在腦海中浮現。昨日新來的那個叫翠什麼來著?長相一般,滿臉傲氣的那個,一看就是不會伺候人的。若放在肖姨娘眼皮底下,肯定能給她添些不痛快。還有那個叫翠花的也是個機靈的,說不定能抓住那位什麼把柄。若是能幫夫人除了這眼中釘肉中刺豈不更好?容默默打定主意。
中午時分,翠花和翠柳便被容嬤嬤帶到了一處偏院。入園便是滿園的梅樹,隻是已經過了花開的季節,有樹無花。但這園子處處透著雅致清淨。
幾個丫鬟在園中閒聊著,看上去散漫的很,見容嬤嬤帶了兩個小丫頭進來忙起身恭敬喊道“容嬤嬤。”
容嬤嬤依舊語氣冰冷,“這兩個是近身伺候肖姨娘的,你們可以名正言順的躲清閒了。”
容嬤嬤說完便出了院子。這些丫頭也不以為意,繼續坐著聊天去了。反正伺候肖姨娘也沒什麼另外的好處,這肖姨娘為人清冷,怕是連伺候的丫鬟名字都記不住,更不會有什麼賞賜。他們都是夫人的人,自然對小姨娘沒有一絲真心,不過是做給老爺看罷了。
翠花翠柳兩人進了屋,就見廳中一人側臥在美人榻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拿著書卷,一臉專注的看著書。陽光透過窗欞斜照在美人榻上,給榻上的人鍍上了一圈光暈。她一身粉紫煙羅裙。頭發鬆散挽起,僅用一隻玉簪固定在腦後,遠山眉杏核眼,臉上未施脂粉,卻皮膚白嫩細膩,更襯的一張朱唇,粉嫩飽滿,女人眉眼低垂,微翹的眼角,透著孤冷傲氣。好一幅美人臥榻圖。
翠柳一向清冷無波的臉,也不禁怔愣片刻,看到這如花的美人心生感慨。漂亮,真漂亮,從未見過如此美人。
女人覺察有人進來隻是眼皮稍動,便又專注於手中的書卷。看這院中丫鬟的態度,不難想象平日裡對這主子並不恭敬。看來這美人日子並不好過,而且還是個好性子的,要不然哪裡還能心平氣和的看書,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要不是好性子,那些丫鬟們也不會如此散漫,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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