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人的話自然要去牙行,關小筠想起那說書人說的後街牙行,生意火爆的話,幾人便尋著衙門的後街。走進了一條異常寬闊的大街。轉過街角,就能聽到熙熙攘攘的喧鬨聲,看來是找對地方了。
沒走幾步便看見了寬敞異常的街道。最顯眼的要數那些穿著一身薄甲的衙役,個個腰裡挎著刀,他們兩人一組,在這異常寬闊的大街上來回走動著。怪不得那條主街上連個巡街的衙役都沒有,原來都跑到這兒來了。
寬敞的街道剛一進去,側麵便是一片大的空地,馬匹和馬車就有十幾輛。
不遠處就是一家酒樓,名叫八珍閣。這酒樓的裝潢比起主街的酒樓可要奢華的多,同樣的二層。不一樣的氣勢。從門口出出進進的人,看得出生意極好。
走出不遠,挨著的就是一家當鋪,大大的“當”子,懸掛在鋪子前麵,遠遠便能看見。五六個開間的當鋪,也竟然有五六個檔口。三人看著進出當鋪的人進去的有喜有樂,出來時卻都是愁眉苦臉。
走過當鋪,接著便是一間賭坊,開骰子耍錢的吆喝聲,震耳欲聾。三人剛走到賭坊門口,兩個魁梧的大漢架著一個人丟在了街上。被丟出來的人,跌坐在三人的腳下。關平安趕忙拉著關小筠後退了兩步,這才險險躲開了。兩個大漢把人扔出來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回了賭坊,看來這扔人的活是做慣了的。三人不敢多加逗留,繼續往前走。沒走出幾步,聽到身後又是一聲,哎呦。隻見那魁梧的大漢又扔出來了一個。被扔出來的人坐在地上,吐了口痰,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給老子等著。老子早晚回本兒,還是你們的爺。”說完便轉身去了當鋪。關小筠感歎,唉,這些死性不改的賭鬼。沒辦法自己不覺悟,誰也救不了。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榨乾了兩個。這幫賭鬼連帶當鋪的生意也是極好的。
繼續往前走,便到了風月樓。在這遍地黑灰色布衣的清塘,這條街真是色彩豔麗豐富。先不說來這裡尋歡的錦衣男人,更奪目的是這風月樓裡的姑娘。桃紅,柳綠,淺粉,鵝黃真就一個姹紫嫣紅。這風月樓更是闊綽,二樓臨街的窗口就有七八個,每個窗口都有一兩個花枝招展的美人兒,搖著帕子不停的用嬌嗔的聲音喊著。“大爺進來坐坐。”
“客官進來,好好,鬆快鬆快。”
“那位大爺,姑娘們都在等著呢。”……
樓下的龜公不住的往裡拉著客,附合著姑娘們的搔手弄姿。
三人見這陣仗,不由同時加快了腳步。來到了盈門客棧,這客棧門口也是絡繹不絕,生意極好。嘈雜的人聲終於靜了下來。三人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關小筠回頭看看長長的後街,感慨這裡可真是男人的天堂啊!忽然想起來“一帶一路”。哈哈哈,這個也算一帶一路了吧?吃喝嫖賭互相帶動。
走了幾步?竟是一個醫館。這裡還有一家醫館?這醫館很是氣派,好幾間鋪麵。關小筠看到門口牌子上寫著懷仁堂。拉住關平安說“爹,你說那個,你那個師伯會不會在懷仁堂裡坐診呢?咱們進去問問吧?”
關平安想想也對。“既然是師傅的師兄,想必醫術也是了得的,在這麼大的醫館裡邊坐診,自然是有可能的。
幾人進了醫館,偌大的醫館廳堂裡麵人來人往。看病的,跑趟的,抓藥的,坐診的,從穿著來看,都是家境不錯的。
關小筠觀察了一周,找了一個不太忙的跑腿夥計,上前詢問,“這裡可有一位叫杜仲的杜大夫。”夥計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我們醫館裡沒有叫杜仲的大夫。”旁邊一位年長者的夥計開口說“要找杜仲,杜大夫你得去百草堂,咱們這兒可是懷仁堂。”看了那說話的夥計一眼,雖然態度不好,好歹給了個消息。幾人也不多待,轉身便從懷仁堂出來。
關平安很高興。“既然得了信兒,咱們忙完就去拜訪一下。”
幾人隻顧著說話的時候,卻不知已經被人盯上了。角落裡的一雙眼睛,看到關華和關小筠,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便悄悄的跟在了三人後麵。街上仍然是人來人往。幾人自然是沒有發現的。
這懷仁堂過來不遠,終於到了牙行。這牙行和前麵的鋪子不一樣,前麵的鋪子都是同樣的二層樓,這牙行卻是一個偌大的院子。看著左右兩邊長長的圍牆,便知道這牙行占地很廣。
裡麵隱隱約約傳出哭喊聲,門口出來進去的人也不在少數。三人來到裡麵?看到的是眼前開闊的地勢,竟是一個大廣場。廣場上有幾個用石板搭起來的台子?每個台子上都站著一個牙人。聲音響亮,舌燦蓮花。介紹著一個又一個被待價而沽的人。是的,台子上站著很多人,這些人就像貨品一樣供人挑選。最近的一個石台上,圍了好多錦衣華服的人,還有幾個像是青樓老鴇的人帶著幾個打手,對台上的姑娘評頭論足。台上的人對她們來說可都是新的搖錢樹啊!這個台上多半都是媚態十足的婦人。那牙人按照姿色一一介紹著,價高者有過百兩的,價低者不足十兩的也有。關小筠知道這個時代人分三六九等,有貴賤之分,而此刻覺得貴賤之分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展現在人前,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又轉過幾個石台,看到台上站的都是老弱婦孺,男人估計都已經被買走了,在這到處都需要勞力的青塘府,男人從來都是緊缺的,自然這裡很少有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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