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說的哪裡話。”
“我心裡清楚得很。”老夫人許久沒有與人吐露心聲,現在有種死前將遺憾都說儘的暢快。“三個兒子,隻有老大最有出息。可惜他命不好,就這樣殘了。老二有野心,可沒能力;老三既沒能力又沒野心,可他貪啊!”
柳顏歡心想,不愧是您生的,您還怪了解他們的呢。
“老大要是還好著,能壓住他那兩個弟弟。可惜了,老二壓不住老三,老三也不忿,為什麼和他差不多能力的老二能繼承將軍府,老三和他媳婦早就想分家了。這些事,我心裡都清楚,隻是一直不說出來。”
裴老夫人兩眼渾濁地看向柳顏歡,“我讓裴鳶早些定下婚事,也是因為,我一死,他必定是第一個離開這個家的人。他若是離開了這個家,誰照顧他?在外忙一天,回家又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他,那還能叫家嗎?”
說到此,不僅是裴老夫人老淚縱橫,連柳顏歡也眼頭一熱。
“他在這個不像樣的家裡時,沒讓他感受到家的樣子。不能出去了,也過得不像話啊!”
柳顏歡默不作聲,她不想承認自己讚同老夫人的話,這顯得自己背叛了裴鳶似的。
“顏歡啊,鳶哥兒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柳顏歡拿帕子給裴老夫人擦淚,“祖母放心,二弟知道您這麼愛護他,一定比娶了親還高興呢。”
“你就哄我吧!”
馬車行至將軍府,裴老夫人出麵與忠義伯府定下親事,剩下的事情便都交給柳顏歡來料理了。
“去賬房支五千兩送去忠義伯府,記在迎春院上,從每個月的月例中扣。再讓人去給族裡的人遞話,說忠義伯府明日過來和三小姐合八字,讓他們寬心。”
吩咐完這些,柳顏歡看了看天色。
“走吧,去太師府問問可唯,吃沒吃過,我請她吃飯。”
張可唯這些日子忙著給書院招生,認識的姑娘們挨個問了一圈,隻有一兩個肯來。剩下的,都是有點興趣,但家裡不允許的。
他們都覺著,大姑娘家的,還沒出嫁就住到外麵去,對名聲不好。彆說是不是書院,那總歸是外麵。
“唉......我都愁死了。知道開書院難,沒想到這麼難。”
靜景樓的包廂裡,張可唯苦著臉點了一桌子的菜。
“你點這麼多,能吃得完嗎?”柳顏歡到不擔心銀子,隻是擔心浪費。
“難得老板請吃飯,還不能大方點了?吃不完帶回去給我爹吃,他饞靜景樓的醉鴨可久了,就是舍不得來吃。”
二人正閒聊著,聽得外麵吵吵囔囔,似乎鬨了起來。
“紅綢,你去外麵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紅綢出去沒一會兒,回來道:“說是藏香樓的主廚帶著掌櫃小二一起跑了,原先在藏香樓訂了席麵的人隻能來最近的靜景樓。方才樓下就是因為搶位置起了爭執。”
柳顏歡沉思,京中三大酒樓四大醫館,那都是城裡二三十年的老店,主廚掌櫃能說跑就跑?
就算那些人簽的是活契也不能這麼隨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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