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吹在人臉上的風裡,已經不再裹著刀子。京都的人也脫了厚重的棉服,換上了輕便的衣裳。
周躍正在屋中溫書,忽地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他一個外來趕考的學子,也鮮少參與那些京中學子的活動。更彆提,後日就要殿試了,都是關鍵時候,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
所以,他一時想不到誰會來這小院找他。
思前想後,隻有前段時間的裴鳶。
可那晚裴鳶的眼神太過駭人,他以為兩人沒談攏。
打開門,門外站著幾個穿著棕色家丁服的家丁。周躍對京中勢力不了解,一時看不出是誰家的家仆。
“你可是會元周躍?”
周躍眼皮子一跳,有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來。
“我不是,我是他的同鄉好友。周躍出門買墨水去了,你們要找他得等等。”說完,立馬關上了門,拴上門栓。
那幾個家丁聽了話,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後意識到被人耍了。再敲門,裡頭已經沒人應聲。
待撞開小院的門,裡頭的人已經翻窗跑了!
“娘希匹的!竟然讓那小子給耍了,他就是周躍!”
“老爺說了今日要將他帶回去和小姐拜堂成親,快去找!搜遍全城都要找到這小子!”
柳顏歡看完張可唯送來的小箋,叫人將地契取出來,趁天沒黑給她送過去,省得這姑娘急得睡不著覺。
羅嬤嬤送完東西回來,道:“前院來了個男子,說是二爺的朋友,帶著行禮來投奔二爺。可二爺今日值夜不回來,關山院兩個管事的都沒回呢。
前院的仆從讓人來問,怎麼回。可是要將二爺叫回來?”
柳顏歡不解::“沒報給太太嗎?”
“太太這些日子病著呢,迎春院這幾日的補品花錢如流水似的進。”
柳顏歡嗤笑一聲,洛氏就是故意惡心裴常勝呢。
“那人可報了名號?”
“說是姓周,叫周躍。”
柳顏歡猛地從搖椅裡坐了起來,“隻有前院的人知曉?”
“對啊!人還在前院呢,就一個門房看著他。”
“我做主了,讓他住進二爺院子裡去。你去告訴他,殿試前不許出院子。令叫門房閉緊嘴,不許將客人的名號說出去!”
她籌謀了這麼久,可不能在正主身上功虧一簣啊。
要是讓裴清雲知道了周躍住進了裴府,那她和那個假周郎,還怎麼濃情蜜意下去?
“此事給我瞞著裴茗,不能讓他知道了。你言語上提點一下周躍。”
裴茗那小心眼的要是知道裴鳶和周躍混到一處,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呢。
周躍這人不像個沒錢住客棧的,隻怕是不能住才會求裴鳶庇佑來了。想想周躍此人前世的成就,他可是唯數不多,能在朝堂上和裴茗叫板的人啊!
就這麼個氣死裴茗的存在,說什麼,她都要保住。
就算為國做不了什麼大事,至少幫她氣死裴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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