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道:“大伯母之前便讓顏歡管這個家,可顏歡覺得自己此時應該為夫君誕下嫡子為重。現在依舊這麼認為,隻是淑妃娘娘旨意在前,顏歡不好違抗。”
聽了她的話,錢氏唉唉地歎了口氣。
“罷罷罷,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做強人所難的事情。”錢氏看著桌上那杯牛乳茶,笑不出來。“不大家子,心不齊,怎麼走得遠。”
“大伯母心中若是真的有這一家子人,又怎麼會躲在大房這麼多年?”柳顏歡毫不避諱道。
她的話如刀一般將錢氏割傷,她自嘲地勾勾唇角,但根本笑不出。
“你說得對,若是我心裡真的有這一家子人,也不會將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我隻是惋惜,將軍府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裴長功沒有子嗣,鎮國公府就是一個顯赫的頭銜,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將軍府,她是看著它氣數漸儘,又毫無辦法。
“大伯母如今還算年輕,若是有振興鎮國公府門楣的想法,為什麼不從旁支過繼一個孩子,親自撫養呢?”
前世的她看著這個女人孤寂半生,困於後宅,像是籠中鳥,暮氣沉沉。若是能給她找點事做,她會不會能變得好受點?
錢氏聽了她的話,有種直擊靈魂的恍惚感。
裴長功年紀輕輕便受了重傷殘疾在床,年輕的她便守在丈夫身邊,日夜照料。
因為長年累月的磋磨,她變得暮氣沉沉,與所有人脫節。
加上裴府沒有人與她交心,所以從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此時此刻,前世心裡湧出一種希望來。
“我?我可以撫養一個孩子?”她激動又茫然道。
“當然。大伯父為國捐軀受傷,膝下無子,又有鎮國公的封號。您隻要找族長商議,在族中選個適齡的孩子,與孩子父母商量好,便可以將孩子過繼到自己名下。”
錢氏激動地站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兩圈,旋即冷靜下來。
“謝謝你點醒我。當局者迷,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你來告訴我。”錢氏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隻是此事我要問過長功再做打算......”
“伯母放心,顏歡不會隨便亂說的。”
錢氏放心地點點頭,又道:“當家難,裴家的家更難。你可要聰明些,彆傻乎乎地什麼都給出去。”
錢氏是柳顏歡來裴府後,第一個這樣對她說話的人。柳顏歡頓覺心裡暖乎乎的。
她上前握住錢氏的手,“伯母若是閒暇有空,我們可以多多走動走動。”
“行。”錢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也不久待了,久了怕你三嬸她們不高興。”
送走了錢氏,柳顏歡坐了下來。
“哎,這大太太也是可憐人。”
“世上可憐人那麼多,你還是先心疼心疼自己吧!”白曇點了點綠蘭的頭。
“夫人,方才落英來還食盒,給了我封信,讓我轉交給您!”紅綢風風火火地進了門,將信遞給柳顏歡。
柳顏歡微怔,裴鳶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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