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歡在裴鳶的身後冷笑,洛氏也就會拿奴才出氣。也不想想,平日裡都是誰伺候的她。
“母親怕是年紀漲上來,忘了一件事。晚月朗星是祖父送給我的陪練,他們兩的主子,隻有我一個。”
裴鳶說出這話的時候,洛鳴的耳朵裡仿佛聽到了一聲譏諷——你算哪門子的主子。
洛氏“啪”的一聲,又摔碎了一個茶碗。
“你放肆!誰叫你這麼對我說話的!他們兩個你難道吃的不是裴家的飯嗎!既然吃的是裴家的飯,那我身為你的母親,怎麼就不能是他們的主子!”
裴鳶垂著眸子,淡淡道:“母親您也說了,您吃的是裴家的飯。”
裴鳶咬重了“裴家”二字,“前院的奴才,母親還是不要管了。我怕這兩個奴才,就是父親來了,也不敢管。”
洛氏冷笑,“那我便要看看,我今日管得管不得!來人,去給我將老爺請來!”
洛氏深呼吸了幾口氣,隻覺得今日的二兒子比往日會說多了。以前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應。今日這架勢,仿佛要和她撕破臉一般。
再看看一直站在他身後,被他擋住了半個身子的柳顏歡,洛氏的眸子暗了暗。
不錯,就是這柳顏歡嫁進府裡後,裴鳶才開始變的。怕不是這個女子用了什麼狐媚招數,勾住了裴鳶。
不行,她得趕緊讓這兩個人分開。
等了一盞茶,派去請裴常勝的人沒回來,趙嬤嬤回來了,不過身後跟著裴嬤嬤。
洛氏心裡一咯噔,眼見著趙嬤嬤一臉苦相地走到她身邊,對她低語道:“今日老太太身子漸好,大夫讓榮壽堂的人將屋子好好打掃一番,用艾草熏熏去去病氣。
整個榮壽堂都是些老的,少夫人便將秋茶院所有婆子丫鬟送到了榮壽堂幫忙。奴婢我過去的時候撲了個空,反叫三太太拿住,帶到了老夫人麵前。”
洛氏眼皮子直跳,這張氏又來摻和什麼東西!
“太太,老太太身體好,但大夫說了要將養著,不能操勞。這府上的中饋,原本想交還給您的。
但是您今日這一出辜負了老太太的好意,竟然不問緣由的杖責奴才,實在殘酷。老太太說,以後府上中饋由三太太暫管著,二房裡出個三小姐協理,二房也算是占了個人。
您呢,就好好的吃齋念佛,去去身上的戾氣。怕不是衝撞了什麼,才似的您性子變得如此殘忍。”
洛氏聞言,整個身子軟在榻上。
裴箋,裴箋那個賤人搶走了她的中饋!
見洛氏這副模樣,柳顏歡勾了勾唇。
什麼紅珊瑚串子,那都是她和裴老夫人提前串好的托詞,為的就是讓洛氏在這個時候留個惡名,不讓她沾染中饋罷了。
洛鳴什麼家境,能一口氣拿出五千兩,那還不都是他們裴家的錢!
昨日老夫人拿著那些錢,又氣又欣慰。
還好裴鳶拿回來了一點,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忽地,前麵的裴鳶背過手,暗暗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柳顏歡唇角的一絲笑意揚起又落下,手上的帕子輕輕一揮,掃過裴鳶的手又落下,像是不經意般。
裴鳶已經收回了手。
真稀奇,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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