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自己剛嫁入將軍府,裴鳶與裴茗又有七分相似,新婚之夜她哪裡能分清誰是自己的丈夫?
思及此,柳顏歡心臟更是痛了。以往不解丈夫為何每每夤夜前來,絕不點燈,事後也從不留宿。原來他們兄弟二人竟是串通好,沆瀣一氣地耍弄她!
“夫人......”綠蘭詫異地看著柳顏歡,她家小姐自小脾氣就好,從不與人紅臉,也不因自己的脾氣平白糟蹋東西。
怎麼今晚脾氣這樣反常?
難道是她與姑爺房中起了齷齪?
綠蘭不敢多想,端著燕窩走了出去。心裡卻擔心地睡不著,畢竟她們小姐才嫁入將軍府,這就和這輩子的依仗鬨翻了臉,這可如何是好?
獨坐在房中的柳顏歡自沒有那麼無腦,她是將軍府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嫡長孫媳婦,想要從將軍府脫身自然不容易。
她的父親是江南布政使,皇商出身富可敵國,再過些年歲便能入京上任太常寺卿。就因此,父親才會讓母親帶著她們先行入京安定,等他任期結束,考核圓滿,一家人在京中團聚。
將軍府的這門親事是她高攀不假,但將軍府看上他們家難道不也是圖她身後的柳家家財萬貫嗎!
想通這點,柳顏歡有恃無恐。為上輩子唯唯諾諾,恐婆母不喜的自己感到不恥。
她才嫁入將軍府,未犯七出之條。丈夫又是名滿京城的才子,無正當理由根本不能請兩族長老共議和離之事。
她要細細謀劃,將這府中醜事全數抖落到人前,讓將軍府成為全京城的談資!
上輩子她與裴鳶這個小叔子交流不多,每次見麵對方都彬彬有禮、溫柔敦厚,儼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可一想到方才,她就作嘔地恨不得撕了對方的臉皮,好叫他露出那虛偽的真麵目,讓所有人瞧瞧他什麼德行!
就算最終無法全身而退,也要讓前世害自己、毀自己的人一道入黃泉!
柳顏歡胸中滿腔恨意,上輩子流的淚太多,竟哭不出來了。她將屋內窗戶打開,入秋後夜裡寒氣凍人,隻著一身寢衣的她立在窗前,久久不能平息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
這一夜不僅僅是她無法安息,裴鳶亦是如此。
書房內隻點了一盞燈,襯得他英俊的麵容有些陰鬱。他枯坐在圈椅中愣神,手心、皮膚上還殘存著那如凝脂般滑潤的觸感,一麵叫他血氣翻湧,又一麵叫他作嘔。
“二弟今夜辛苦了。”身著一身喜服的裴茗臥在書房內的小床上,他身上酒氣不淺,雙眸卻異常明亮。
“不及大哥辛苦。”裴鳶嘲了一聲。
裴茗今日娶親,接待賓客忙前忙後確實辛苦地不行。他有什麼可辛苦的?不過是在母親支開新娘院子裡的下人後,入房與之圓房。
裴鳶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恥,又為那無端嫁進將軍府遭此一難的柳顏歡感到可憐。
“你能給她一個子嗣,她日後有子嗣傍身,在府裡的日子隻會好不會差。”裴茗知二弟因設計誆騙他那新婦的事情感到愧疚,可他自小出事後便不能人道,母親怎麼會允許她的嫡長子傳出這樣的醜聞,於是與他一道商議讓裴鳶代他行房。
他自不反駁。娶親本就是為了兩家聯合,節節攀高。這個妻子長得是圓是扁他都沒興趣,隻要對方在內宅裡安分守己,她的家族能給自己的前程帶來裨益就行。
他也不理解他那二弟的愧疚之心出於何處,左右就是睡了個女人,何苦要和他以及母親作對?
那女人有了子嗣後說不定還要感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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