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一進小院,院子裡有兩台很舊的織布機,一位中年男人占著一台,另一台應該是婦人用的。
男人見有陌生人進來,趕緊收起手裡的活兒,起身。
婦人將袁書的話告訴丈夫。
男人聽完,驚詫,小聲道“二十兩的月錢?這怎麼可能,又不是天上掉餡餅,肯定是騙子。”
婦人指了指自家的破院子,沒好氣,“我們這裡還有能讓人騙的嗎?”
“怎麼沒有,羅家一直覬覦我們的穿雲手,她肯定是羅家派來的,否則誰會來找我們,不乾,讓她走。”男人沒好氣。
他們聲音很小,袁書也沒聽清,倒是聽到後院傳來老太的嗬斥聲,和姑娘隱約的哭聲。
婦人覺得袁書看著很麵善。
她給袁書倒水,又拿了張凳子請她坐,然後勸說丈夫。
“我們先問問她要學什麼,穿雲手在我們腦子裡,就算她想騙,也得我們願意才行。那可是二十兩,夠我們一家吃一兩年了。”
男人恨鐵不成鋼,“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這種好事就算真的有,也輪不到你的頭上來。”
他的聲音過大了些,引起袁書的注意。
袁書喝了口涼水,微微淺笑,“我是晨陽村的村長,叫袁書,你們可以叫我袁姑娘。”
馮家夫妻驚了一瞬。
“你就是袁姑娘?”婦人又驚又喜。
晨陽村在南城幾乎是家喻戶曉,袁姑娘更是連街頭的小孩子都知道。
婦人也時常去集市搶購東西,但從來沒見過袁書。
“隻聽說袁姑娘年輕有為,沒想到你這般年輕,竟是比我女兒還小,還沒及笄吧。”
“明年就滿十五了。”袁書道。
又心說,她心裡年齡都三十五了,跟眼前這位婦人也差不多年紀。
男人也因為袁書的身份,立馬轉變態度,起身拱手,“幸會,在下馮瀟,家裡隻有涼水招待,袁姑娘莫怪。”
袁書起身回個禮,坐下繼續道“我要開一家紡織廠,聽聞馮家紡織技術天下一絕,特來聘請十位紡織老手,每人月錢二十兩。”
“每人?”馮家夫妻雙雙驚呼。
不是一共,而是每人二十兩?這簡直比天上掉餡餅還要讓人不敢置信。
江氏不確定,“每人二十兩,十個人就是二百兩?一個月?”
袁書肯定地點頭。
江氏看著丈夫,激動得說不出話。
二百兩啊,他們馮家自從沒落後,就再也沒見過二百兩這麼大的錢。
“我同意。”
夫妻二人還沒說話,內院就傳來聲音,隨後一位儀態優雅的老婦人走出來。
老婦人雖然穿著普通的麻布衣服,但舉手投足都很貴氣,尤其是一雙手,纖細靈活,一點也不像老人家的手。
袁書起身,“這位便是梁老太吧,晚輩袁書,是晨陽村的村長。”
梁老太走出來,將袁書打量了一番,“袁姑娘厲害,以一己之力就讓貧民窟變成晨陽村,比老婆子兩個榆木孫女強多了。”
“隔行如隔山,若要比紡織,我都沒臉比。”袁書笑了笑。
梁老太哈哈笑著,在院子裡坐下。
兒子和兒媳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