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紫薇堂又來了客人。
來人是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妻,男子叫練大叔,女子是他的娘子練大嬸。
他們來自大山上的一個小村子,村子遠離鬨市,從村裡下山買包鹽得走兩日,還得露宿在山路上。
這次出來是尋求官府幫助的,曹都尉正忙著其他事,聽說了他家的事表示官府無能為力,幫他們寫了推薦信到紫薇堂來找李大師。
李雨微讓他們把所求之事詳細說說,練大叔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他們家很窮,孕育了二女一子,把兩個女兒出嫁的彩禮攢著,準備給兒子說個媳婦。
兒子十六歲,大山裡沒有讀書的機會,從小跟著他們務農,閒時上山打打獵。
一個月前,兒子打獵時帶回來一個叫小花的姑娘。
姑娘自稱是旱災那年逃荒的路上與家人走丟,避免被人販子拐走,便一直獨自在山上生活。
直至遇到上山打獵的練大郎,才再次見到人類。
練大郎與小花一見如故,經常把打來的獵物送給小花,小花就在她住的草棚子前烤給練大郎吃。
練大郎擔心雨季草棚子漏雨,便邀請小花住到他家裡,小花矜持一番後,跟隨練大郎來到了他家裡。
練大叔夫妻見家裡來了個姑娘自然很高興,這意味著可以省下一筆彩禮。
在練大嬸的撮合下,小花答應了與練大郎成親。
因為省下了彩禮,酒席就辦得豐盛了一些,酒水管夠。
同村的兄弟們對小花的樣貌驚為天人,對練大郎的豔福羨慕不已,所以頻頻敬酒,以至於練大郎喝多了,昏昏沉沉被兄弟們抬進了洞房。
村裡有鬨洞房的習俗,練大郎醉得不省人事,那些人就鬨他娘子小花嫂子。
小花也不惱,打打鬨鬨之後把人送了出去,自己則關上了門,畢竟是兒子兒媳婦的洞房花燭夜,練大叔大嬸便把這群年輕人勸走了。
第二日,兩老按規矩等著新媳婦起床做早飯和敬茶,但左等右等不見開門,以為小兩口昨夜太累便自己去做了早飯吃,讓他們睡到自然醒。
到了日上三竿時,房間裡依然沒有動靜,但同村的疏堂兄弟練阿旺找了過來,說他們家練大牛昨夜徹夜未歸,過來問問是否在他們家。
練大叔夫妻搖頭,昨夜散席後,並沒有人逗留在他們家。
可是練阿旺說,其他小夥子都看到了大牛也進去鬨洞房了,隻是出來時都頭暈暈的,沒人注意到大牛是否一起出來了。
阿旺說到這個份上,練大嬸隻好去敲響兒子的門,裡麵很快傳來了兒媳婦小花的聲音,接著她打開了門。
阿旺連忙往房間裡張望,這樣做雖然不禮貌,但他兒子失蹤,心裡焦急,顧不上這些了。
但是屋裡一目了然,隻有還在酣睡的練大郎。
屋裡除了衣櫃,和床底下,並不像有能藏人的地方,此時衣櫃門是開著的,看得出小花剛才應該是在整理衣裳。
阿旺迅速彎腰看了一眼床底下,也是空空如也,並沒有他兒子的蹤跡,隻好道歉離開,往彆的地方尋人去了。
阿旺家始終沒有找到失蹤的大牛,大牛就如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人見過他。
阿旺下山報官,官府派人來過一趟,勘察不到有用的線索,推測要麼被山中野獸拖走了,要麼是他自己外出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