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巧。”
“沒想到你女兒溫雪都長這麼大了。”
溫子寧靜靜看著薑玨,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不過笑中似乎有著幾分隱憂,
“是啊。”
“不過,彆岔開話題,我要是來的再晚一點,你就違反門規了!”
“你連蘇泠到化神期都不想等麼?”
薑玨身子一顫,臉色微變,開口卻難掩語調中的掙紮,
“我·····”
溫子寧見狀,打斷她的話,語氣嚴肅
“彆告訴我你等不及!你要知道門規不光是束縛。”
“更多的是保護我們這些弟子!化神期之前,你們仍然是師徒!”
薑玨隻能微低螓首,目光朦朧,落在自己握緊的雙手上,輕聲透著幾分愧疚,
“對不起·····”
溫子寧搖了搖頭,麵容軟化了一些,語氣緩和,
“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麼?”
“這次我可以當沒看到,你準備一下去閉關吧,突破到煉虛期再出關!”
“不要重蹈覆轍!”
薑玨輕咬了咬唇,舉目看著溫子寧,最終悄聲回複,
“我明白了····”
溫子寧緩緩點頭,似乎感受到薑玨心態的變化,轉身離開前,淡淡的聲音飄蕩在夜空中,作為最後的忠告,
“那就好,你自己靜一靜吧。”
“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隻有合適不合適。”
“但是顯然,現在你們的身份絕不合適!”
薑玨獨自一人留在了石桌旁,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蘇泠留在地上的酒瓶上,特彆是那瓶口沾有的唇印,恍惚間,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抹複雜。
細膩的月光灑落在她輕撫琵琶的手上,那猶豫的手指最終還是緩緩伸向酒瓶,顫抖著將它拾起。
燈火輝映下,酒液閃爍著冷色的光澤,薑玨深吸一口氣,似在鼓起勇氣,然後將那剩下的酒液一飲而儘。
那原本清冽的美酒,此刻在她的喉嚨裡劃過,卻帶著一絲苦澀。她沒能習慣這般猛烈,酒液順著食道傾瀉,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眼淚幾乎要溢出眼眶。
咳嗽漸歇,薑玨輕撫著胸口,怔怔的望著不遠處的燈火。
月光下,她的麵容顯得格外淒清。
她沉默了片刻,終是輕歎一聲,再次拾起琵琶,指尖輕輕撥動琴弦。
音符跳躍而出,悠揚的旋律起伏在夜風中,如被拋出的石子,在寧靜的湖麵掀起層層漣漪。
那是一曲《越人歌》,歌聲悠揚,悲歡離合,卻有著說不清的憂傷和淡淡的眷戀。
琵琶聲似怨似慕,似泣似訴,石桌上若有若無的月影與琴音交織在一起,似乎描繪出一幅月下淒美的圖畫。
一曲終了,薑玨緊緊握著手中的玉佩,其上已有裂紋,如她自己的心,悄然破碎。
然而,卻隻是喃喃自語,
“師父,你當初教我玄音之道的時候,總是說我不知道這《越人歌》的真諦·····”
“總是說我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現在,我知道了·····”
“可是,我卻真的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