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在翻遍赤腳醫生手冊,確認沒有其他什麼線索之後就把書重新放回了暗格裡,唯獨留下了那張報紙殘頁與兩份死亡證明,將它們塞進了自己還空著的口袋裡。
“爺爺他們一直保守著的秘密就是這份報道裡所講述的事件嗎?這上麵的描述像是表彰,但爺爺他們似乎並不是這麼認為的……是另有隱情,還是餘波未散?”
他雖然通過這份報紙獲知了當年發生過的事情,但是報道內容太過主觀武斷,大概率已經和事實真相產生了極大的偏差。
單從這裡來看,顧時實在沒辦法把爺爺一眾人不願提起的事情和報道中的事件聯係起來。
“不過這也是一個突破點,至少我有方向去追問那幾位老爺子了。”
在信息過於片麵的情況下,以此為出發點向當事人詢問無疑是個好主意。既然老爺子們都不願意說,那他現在可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了。
“而且……這不一定就是當年的那個事情,隻是目前而言可能性最大的一個罷了。”
報紙中敘述的事件會被顧時判斷為最大可能性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它作為過去的一篇報道被爺爺單獨剪下來保存至今,二是其後麵由爺爺留下的一段話。
“我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
“揭發‘大仙’謝正義,讓你感到愧疚嗎?這是為什麼呢,爺爺……”
而且現在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還不止這一個,問題更大的則是兩張死亡證明。
顧時不清楚二外公和四外公的真名,單單從時間上來看,可能後麵那份就是四外公的死亡證明。
但無論是哪份死亡證明,上麵都表明了死者是未婚,也就是說,他可以直接肯定四外公就是未婚狀態。
那麼這就很有意思了,既然四外公是未婚,那麼四外婆又是什麼情況?
看家裡人的樣子,他們好像一直都認為四外婆就是四外公的合法配偶,這又算是什麼?沒有經過結婚登記但是已經有名分了嗎?在這種情況下四外婆依然保持著和家裡人的親近,這不更加奇怪嗎?
顧時本來就因為四外婆的“複仇者”身份而心存戒備,在得知四外公並沒有結婚之後,他對四外婆的疑慮就更大了。
“如果四外公隻是四外婆接近家裡人的手段,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為了向誰複仇?而她又是如何讓家裡人接受她的身份的呢?”
真相的節點在疑問的十字路口再次繞了個圈,尋找到一條線索後所發現的並不是事實的一角,而是更多更複雜的疑點。
站在十字路口的顧時有著陷入迷境的風險,但同時他也有著更多的探索方向。
“摸著繩子過河,卻發現繩子在往河底走。嗬嗬,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吧。”
現在說太多也沒用,畢竟今晚也隻是第二個夜晚,離怪談預定的七天還有很長的時間。
顧時在老宅找赤腳醫生手冊並沒有花太多時間,他自己估摸了一下,目前大概是差不多快八點的樣子。
既然還算早,那乾脆再去找找看老宅裡還有什麼線索。
於是顧時走出臥室後,就奔著三樓而去。
三樓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亂得一塌糊塗。這其中應該也有爺爺奶奶搬了出去就把這裡當雜物間的原因,總之三樓從樓梯口到每個房間的地板上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舊貨雜物。
因為不知道第六天的時候家裡人要來整理些什麼遺物,所以顧時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翻來翻去,僅僅是簡單地查看了一下每個袋子和箱子裡裝著的都是什麼東西。
三樓估計是真的沒有人來打掃了,這裡的地板上落了一層很厚的灰。但是在地板上也殘留著不少腳印,恐怕都是之前上來這裡找東西的人留下的。因此就算顧時製造出新的腳印,在這麼混亂的環境內,一般人也很難識彆出哪些是新出現的。
“破玩具,五金用器,破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