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帶著顧時的指示回到宴會廳的時候正是解密者們用餐正酣之際。
他回到了自己的那張餐桌前,坐在旁邊桌子上的愛德華剛剛抿下一口酒,滿臉的享受肉眼可見,那杯子裡的液體已是少去大半。
克裡斯走到阿列克謝身旁,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顧時先生說,廚房是一個比較關鍵的地方,阿列克謝先生你可以去試著調查一下,而我則試試看沿著詩織的方向進行探索。”
“廚房?”
阿列克謝將最後一塊肉排塞進了嘴裡,那盤子裡的通心粉與意大利麵早已被他席卷乾淨。
他拿起餐巾抹了抹嘴,點頭支支吾吾地說道。
“禮節了,拿處方酒窖給貨了(了解了,那廚房就交給我了)。”
“拜托了。”
隻見阿列克謝直接站了起來,拿起剛剛吃乾淨的餐盤就虎虎生威地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的服務生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忙上前詢問,可阿列克謝卻閉口不答,大有一番興廚師問罪的架勢,急得許多工作人員都開始往他那邊聚集,一下子吸引走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
“這……顧時先生應該也沒說必須隱蔽吧,阿列克謝先生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克裡斯汗顏,但阿列克謝已經走出了宴會廳,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現在再追上去強調這個恐怕也來不及了。
不過,阿列克謝這麼一張揚,倒是淨空了宴會廳內的工作人員人數,和他比起來,克裡斯這樣在會場裡走來走去的人就顯得非常正常了。
既然阿列克謝已經領了任務離開,那克裡斯也不在原地多停留,就往詩織所在的餐桌走了過去。
詩織一個人坐在小角落裡,偏生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
其實這是她自己的想法,據她對克裡斯的說法,這樣可以以一個最全麵的角度觀察到宴會廳裡的大部分人。
克裡斯來到她餐桌旁時,她還在吃著一碗拉麵,目光卻炯炯有神地左顧右盼,像是要把所有經過她視野的人全部吸進眼中一般。
直到她看見克裡斯走近,她才把到處亂看的目光收攏到克裡斯身上,整個人也立刻坐直了起來,吃麵的動作也不似剛才那般豪放灑脫。
“詩織,你還沒有吃好嗎?”
克裡斯來到詩織身旁坐下,給她拿了一條新的餐巾,為她擦了擦濺有些許湯汁的桌麵。
詩織忙從克裡斯手裡接過餐巾,一隻手拿著餐巾隨意擦著,一隻手半掩住嘴,等到那口麵咽下去後,方開口道。
“我是因為之前一直在搜集情報,所以吃晚了。再者說,女孩子吃東西慢點很正常,哪像你們,這麼快吃完,都去了趟廁所又回來了。”
“哦?你怎麼知道我去過廁所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
詩織驕傲地仰仰頭,指著側門解釋道。
“隻有那邊那道側門才通往洗手間,剛才你和顧時先生就走的那扇門,大概五分鐘後,你就回來了,並且手上還不自覺地有揮動的動作,想必是簡單地洗了下手就趕回來了吧。”
“你觀察的可真仔細。”
克裡斯附和地笑著,不過詩織不知道,在克裡斯走去洗手間前,早就特地地看了一眼她。
當時,詩織點的拉麵才剛剛端上來,克裡斯還記得她那高興的模樣。而現在,餐桌上的這碗拉麵已經去了大半,這些全都是詩織一個人在五分鐘之內吃完的,根本一點兒也不慢。
不過克裡斯知道自己把這事點出來,難免會遭到詩織的一頓批鬥,所以他並沒有揭穿她,而是順著詩織自誇的“敏銳觀察”繼續問道。
“那你有觀察出什麼新的東西來嗎?”
“嗯……沒有多少……”
詩織把自己的寶貝本子放到大腿上翻開,給克裡斯展示了一下最新的那幾頁,有些受挫地搖了搖頭。
“這會兒遇到的工作人員全部都很配合,問什麼答什麼,有幾個等級高點的主管甚至直接告訴了我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的行程,搞得我一點分析欲都沒有了。”
“這麼順利嗎?”
“是的。”
詩織舞著食指,點著本子上幾個標著日期與時間的文字。
“午餐後,解密者又可以隨意地自由活動,而等到晚餐之後,在旁邊的階梯會議室裡會舉辦一場演說,主題是歡迎並對我們解密者表示真心的感恩與敬意。”
“明天,早晨及上下午的安排都一樣,但在晚餐後,將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煙花晚會,地點就在日內瓦湖上……嗯,這點我猜出來了,說明我還是有能力的。”
“能問出這麼多的行程來,這也是一種收集情報的能力嘛。”
克裡斯鼓勵著詩織,但後者顯然不是非常滿意。
“可我還是沒能找出那幾個奇怪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說來也怪,現在怎麼每個工作人員都很正常,那些奇怪的家夥都跑哪兒去了?”
克裡斯眉頭微皺,詩織還在想著調查那幾個人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就像顧時說的,沒發現什麼倒還說,但萬一那幾個人真的有問題,可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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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必須得把詩織框進自己編織的那個假真相裡才行……
“這裡的工作人員這麼多,人員調動自然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所有人一下子都變得很正常,這就有些奇怪吧?”
“嗯……這樣,要不你跟我說說看那幾個人的麵部特征,沒準我運氣好就能遇到他們呢?”
“這能算是運氣好嗎……?”
看著克裡斯的嗬嗬笑意,詩織不疑有他,認認真真地將自己腦子裡記住的麵相一一複述了出來。
“一個是金發,高高的中年男性,右側眉骨上有個傷痕,說話用的是米式英語。”
“一個也是金發,但是沒之前那個人那麼高,臉上長著雀斑,微胖,用的也是米式口音……”
“還有一個倒是黑發,看著像東歐人,身材高高瘦瘦,剛開口說話用的是法語,但是口音很奇怪,後來說話用的就是英語了,可英語帶的口音聽起來也很不自然,有點做作感。”
“這樣嗎……”
克裡斯裝出一副很深沉的模樣思考起來,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樣聽起來確實很奇怪誒,這三個人居然都有點米國特征……”
“對吧對吧,所以說……?”
詩織剛想要說什麼,但她突然看到克裡斯那副奇怪的表情,一下子好像反應過來什麼。
“克裡斯,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知道,大統領先生沒跟我講這個。”
“大統領先生?”
詩織細細想了想,她忽地猜到了一個可能性,難以置信地看向克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