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還沉浸在知曉愛德華想法那一瞬的驚詫中,他渾然不覺身邊的任何動靜與變化,沒有聽到任何來自外界的聲音。
下一秒,從背後拍向他肩膀的手將他驚醒,他回頭看去,發現克裡斯正站在他的背後,而另一邊,阿列克謝也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前。
處於敏感狀態的顧時下意識地就對二人發動了想法竊取的能力,但是等到二人的思緒輕易地被他偷到手後,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自己行為的偏激。
“冷靜,冷靜……克裡斯和阿廖沙是值得信任的!”
由於愛德華有例在先,顧時意識到不隻是工作人員們存在問題,甚至是親身入局的解密者也同樣會存在問題。
他在刹那間對所有的解密者都產生了懷疑,以至於為了安全感對自己找來的隊友都發動了襲擊。
可是信任是很重要的東西,自己能和他們二人達成共識,不就是靠著最基礎的相互信任嗎?
再者說,自己在一開始便已經確認了克裡斯與阿列克謝的可信度,現在卻因為一件個例而妄加猜忌於他人,這實在不應該。
這一點在顧時剛剛竊取到的想法裡就能得到生動的佐證,他們二人在回來的時候,滿腦子想著的還是有關於調查得到線索與情報,都在想要把這些信息分享給自己。
顧時的內心油然而生起一股愧疚感,他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扶住克裡斯的胳膊,對他們二人說道。
“我,我沒事,隻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自己剛才那一下想法竊取的功率有些因為情緒影響而發動過大了,導致被偷走想法的二人陷入了短暫地迷離中,整個人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怎麼叫都沒反應。
不過幸好他也隻是稍稍加大了靈性輸出,想法的竊取並沒有對二人的大腦造成破壞,阿列克謝甚至還可以穩穩端著他那盤通心粉,沒有把它摔落在地。
幾聲的呼喚後,克裡斯和阿列克謝便從意識迷離中蘇醒了過來。
克裡斯先是向後跌了一個踉蹌,隨後他才反應過來顧時在叫自己。
“嗯?顧時先生……我剛才是怎麼了?”
看來陷入過意識迷離之後還是會留下些許印象,沒辦法,顧時隻好編個理由,讓他們二人自己去說服自己。
“我也不知道啊,你們突然就傻站著一動不動了,有種久坐後突然站起來的那種懵懵的跡象。”
“久坐後站起來?這怎麼聽起來這麼像低血糖?不應該啊,我從來沒有發作過低血糖……”
克裡斯對自己的狀況充滿了懷疑,可他也無法獲知自己剛才為什麼一下子就跟斷片了一樣,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咚!”
忽然,站在桌子另一側的阿列克謝徑直拉開了一張椅子,猛地坐下去後,就把手裡的托盤放在餐桌上開始大吃特吃那盤通心粉。
“blyat動腦子還是太耗體力了,居然連我也會低血糖,還是吃得少了!”
“阿列克謝先生,你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啊,快彆吃了,當心吃壞肚子。”
見阿列克謝一言不合就認定了自己低血糖的事實並開始狂吃,克裡斯連忙從餐桌旁繞過去,好聲相勸。
午餐的時候,阿列克謝可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造了幾盤的意大利麵和通心粉,還有好幾塊比他臉還大的肉排,現在他還這麼有胃口,克裡斯生怕他把自己吃出胃病來。
這二人順理成章地接受並忽略之前發愣的事實可不是因為偶然,而是顧時在背後暗暗發動精神乾擾的作用。
看見他們都已經不再記掛發愣的事,同時也是為了阻止一下阿列克謝的胡吃海塞,顧時開口問道。
“好了好了,有什麼事都慢慢來。克裡斯,你剛才不是有話要跟我講嗎?”
“話?呃……哦對對對,是有話!”
克裡斯拉開了阿列克謝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來,顧時跟著他一起坐下。
他壓低聲音,確保他的話隻有他們三個人可以聽見。而實際上,周圍環境的雜音就足以過濾掉他的聲音,兩米開外就沒人能聽到他在說什麼了。
“我剛才從詩織那裡得到了她發現的那三個奇怪人士的麵貌特征,然後就在我想要從會場大門返回宴會廳的時候,我看見了其中一個符合詩織描述的人。”
“他是一個廂型車司機,應該是給會場後廚運送食材的,因為我看見他的那輛車往會場後麵開去了。”
顧時一聽詩織居然發現了三個奇怪人士,便很是震驚,因為之前他用靈視掃遍了這麼多的工作人員都沒有發現一個內鬼,詩織居然一口氣就發現了三個可疑人士。
“這麼巧!那他的麵貌特征是什麼?”
“金發,身材高大,右側眉骨上有一個傷痕。嗯,還有另外兩個人的相貌,分彆是……”
克裡斯一一將可疑人士的麵貌信息全部告訴了顧時,顧時聽了後將這些麵貌特征和自己發現的那個人進行了一下對比,結果發現一個人都對不上。
這下可不好辦了,假使那三個人都有問題的話,那現在解密者大會裡存在的內鬼就已經有四個……不,五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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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想著,眼神不動聲色地迅速瞥了一下還在享受美食的愛德華,然後又立刻轉回,想要從克裡斯那裡問得更多信息。
誰知此時,一直忙於乾飯的阿列克謝抬起頭,捂著滿嘴的通心粉,模模糊糊地說道。
“我錢闊踏門!(我見過他們)”
“什麼?阿廖沙你說啥?”
阿列克謝伸著脖子,將食物全部咽下去後,他連呼了幾口氣,還不忘壓低聲音,說道。
“我見過米國佬說的那三個人其中的兩個,而且就在後廚!”
阿列克謝簡短地將自己在後廚調查的經曆說了一遍,重點落在了最後看見的那兩個前來送貨的人身上。
克裡斯在聽到阿列克謝對那二人的描述後,也連忙點頭認可道。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麵貌!”
“所以說他們真的是給後廚運送食材的?這下可不好了,如果他們在食材裡動手腳的話,那後廚不就變得很危險了嗎!”
在克裡斯心有不安的時候,顧時則給他遞了一針鎮定劑。
“不要慌,你也聽阿廖沙說了,後廚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如果他們真的敢在送來的食材裡動手腳,那基本就等於是自走死路。他們要是真的想進行一些陰謀,好不容易潛入了解密者大會,不會用這種簡單粗暴又容易暴露的方法。”
“更何況,我們現在無法斷定他們一定有問題……”
“我不覺得現在還不能斷定。”
阿列克謝不知何時吃完了通心粉,正拿著一塊嶄新的餐巾擦著嘴。
“為首的那個高個黃毛,我發現他在看到我的時候有一個明顯的退縮動作。我以前在森林裡和捕食者對峙的時候經常觀察它們的四肢,一旦發現它們發生了退縮我就會趁機暴起進攻將它們驅逐,因此我絕不會看錯。”
“一個送貨的人,為什麼會對我產生退縮的意圖?說明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