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奇怪的表現被遊園小隊三人組完完整整地看在眼裡,在這個時候,即使是對他人反應最遲鈍的阿列克謝也能看出,李隊長的心情非常不好,就像一個引線點燃到了一半的火藥桶,將炸未炸,隻不過是他們的到來,強行中斷了引線的進一步點燃。
很顯然,李隊長方才在園長辦公室裡經曆了一段不那麼美好的時光。而這個激起他怒火的人物,大概率就是動物園明麵上的領導者,園長先生。
克裡斯記得,李隊長來園長辦公室的目的是為了報告近期動物園內“自然交錯”的頻率高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讓李隊長如此不滿地奪門而去?
克裡斯跟阿列克謝與詩織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多說什麼,先後走進了辦公室內。
園長辦公室並不大,剛剛進門就能將其內部一覽無遺。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辦公室左側的牆麵上掛著的整個動物園的詳細地圖。地圖上麵還張貼著一些a4紙打印出來的標識,用圖釘固定在地圖的不同地方,還添加著一些用不同顏色的水筆增加的注釋。而在右側則放置著一張長沙發,兩旁各擺著一張真皮的單人沙發,圍著中間的一張木製茶幾。茶幾上的茶具都十分嶄新,沒有多餘的使用痕跡,看來剛才李隊長並沒有在辦公室裡討要到茶水。
有趣的是,那張長沙發的靠枕上,還頗有趣味的擺著兩隻動物玩偶。
一隻是猿猴,一隻是白獅子。
正對著門口的地方擺放著一張辦公桌,上麵斜放著一個老舊的電腦顯示器,與一些筆筒和文件櫃一類的辦公用品。
辦公桌後方,就是一扇占據了大半個牆麵的窗戶,可以看到後院的一些綠植樹木。由於窗簾完全敞開,陽光可以肆意地照射進來,將整間辦公室照得既溫暖又亮堂。
坐在辦公桌後,被電腦顯示器擋住大半張的園長先生慢慢轉動椅子,正坐在桌前。
他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兩鬢的頭發細碎地夾帶著蒼白的發絲,發際線也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步,後退至頭頂,成為本身就不長的頭發當中極其顯眼的一片“海域”。
他的眼角拉滿了褶皺,麵孔蠟黃多油,混濁的瞳孔倒映著說不儘的疲倦,嘴唇上滿是龜裂,半開不閉合的嘴巴微微喘著氣。
可以看到,他的手指被煙熏的十分焦黃,辦公桌上的煙灰缸內也積滿了半癟的煙頭。就和三人走進辦公室時的感受那樣——難以忽視的煙味,看來這位園長在辦公期間並沒有少吸煙。
“幾位,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園長率先開口的問道。他的聲音很是低沉嘶啞,但也能從中聽出一分和藹,作為領導而缺少的那份雄渾有力更讓人能感覺出他現在的勞累。
“你好,園長先生。”
克裡斯斟酌了一下用詞,代表三人向園長說道。
“我們在園區內撿到了一張遺落的紙條,上麵寫著一些關於動物園辛秘的線索。為了不引起其他遊客的恐慌,我們想將它上交給園區。”
“哦,是這樣啊。”
園長點著頭,輕輕扯出了一點笑容。
“你們考慮的很對,辛苦你們了。”
“不過,這類事情一般都是由李克負責的。就是剛才,非常沒有禮貌地離開的那位保安隊長。你們最好趁他還沒有走遠,現在就去跟他說這件事。”
“但是吧,現在過去找他,就怕他還沒想明白,到時候對你們發火。”
“嗬嗬,還是等一會再過去吧。”
園長的態度意外地包容,這倒是讓克裡斯一時起了說話的興頭。
在道出他們的真實目的之前,從園長這裡套出一些其他情報,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如果園長不接受他們的“攤牌”,那他們可就得另尋他路了。
“李隊長……跟您說些了不愉快的事情嗎?”
克裡斯問道。
“哎,小夥子火氣旺,性子直來直去,有些看不慣我這種老頭子的作風,發點脾氣也是在所難免。”
園長先生惋惜地歎道。
“是和動物園有關的事情嗎?”
“還能有什麼事呢?最近動物園的情況你們應該也有點感受,可我們的宗旨還是以求穩為上,沒有絕對的問題出現前,最好就不進行任何的變動。”
“嗯……多的也不和你們說了,免得對你們有影響。”
“要留一會兒喝杯茶嗎?還是現在就去找李克?”
看來園長並不打算和他們交流過多的內幕,這也很符合他的工作職責,作為動物園的領導,他所知道的事情必然是比其他任何員工都要多的,交流過程中,難免會不經意泄露一些不必要的內容。
那既然如此,克裡斯也就不打算和園長糾結這些繁文縟節了,還是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感謝您的好意,園長先生。”
克裡斯上前幾步,來到辦公桌前。
“但我們這次前來,實際上是為了另一件事。紙條的問題隻不過是我們用來麵見您的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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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克裡斯·布勞恩,前阿米利卡駐中東阿斯卡爾空軍基地中校後勤官。”
“這位是阿列克謝·布裡寧,呃……”
克裡斯看了眼阿列克謝,後者麵無表情地接話道。
“前蘇聯克格勃第一總局探員,上校,現伊爾庫茨克森林局局長。”
“?”
克裡斯愣了一下。
他記得阿列克謝出生的時候,那個紅色巨人應該解體了呀?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
阿列克謝這壓根就是在胡說八道,就連後麵那個森林局局長,恐怕也是他隨口說出的一個職稱。
算了,胡說就胡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向園長表明身份,再坦率地表明來意。
他們不是fib,不可能做到一報身份就能將彆人嚇住,所以要儘可能地體現他們不是來尋樂子找開心的。
而在克裡斯與阿列克謝接連“自報家門”後,剩下的詩織就尬住了。
前兩個人的名號一個比一個報的響亮,她能說什麼?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曰本女子高中生,難道要說她是什麼令和時代的福爾摩斯嗎?
“呃,安室奈詩織……高,高中生。”
她隻好實話實說。
園長沉默了一陣,然後輕笑著開口道。
“幾位……是想來找我進行第二次麵試嗎?”
“園長先生,我們隻是一些民間的探險愛好者,聽聞了動物園內的一些奇異事件,便組團前來應聘,加入到了動物園中。”
雖然最後在詩織那兒掉了點鏈子,但克裡斯還是照著自己的劇本進行了下去。
“我們不需要隱瞞,也不需要討論那些冗雜的規章製度。”
“相信您自己應該也清楚,動物園內的奇怪事情,已經有部分泄露到了外界。”
“我們就是聽說了這些傳聞,才到動物園來一探究竟。”
“而事實,似乎確實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園長收起笑意,坐直身體,嚴肅地說道。
“你們有什麼奇妙的故事,大可以找同好進行溝通交流,請不要來乾擾我們的正常工作。”
“恕我直言園長先生,您大可不必用這樣的話術來搪塞我們。”
克裡斯寸步不讓地應答著,從以前的同事那裡學來的一些技巧幫助他渾身充滿了一種特彆的氣質,園長此時仿佛正在和一位真正的官方人員進行對峙。
“我們已經親身在動物園裡工作許久了,各種各樣的守則我們都已經了如指掌。兔子園區,大象園區,包括海洋……嗯,這些異常事件我們也都已經經曆過了,而且,還有關於‘它’的事情。”
“也就是說,您用對付那些一無所知的遊客的套路,是沒辦法說服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