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小胖一手捂頭,一手護襠,往地上那麼一癱,任憑老爹出氣。
太子服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負擔,裂開了好幾道大口子,已經麵目全非。
朱棣打兒子,與當年的朱元璋如出一轍,跟打狗似的,毫不留手。
朱高煦、朱高燧兩兄弟就在邊兒上看著,前者不想管,後者不敢管。
幸賴,小胖一身膘,根本不懼物體攻擊,朱棣累的呼呼直喘,他跟沒事兒人似的,一聲不吭,甚至覺得力道還可以再大些。
任何事情都具有兩麵性,小胖這一身膘,在挨打的時候,太能發揮作用了。
一刻鐘後,朱棣揍累了,罵道“起來吧!”
“好嘞父皇。”
朱高熾拍拍衣服,從地上爬起來,哪有半點兒受重創的樣子。
老三瞧著豔羨不已,他比較瘦,每次挨打幾乎都丟半條命。
見老子消了氣,朱高燧眼珠轉了轉,上前道“父皇您消消氣,大哥他身子骨弱,可彆打壞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朱高燧很懂得審時度勢,老二已經沒戲了,自然要跟老大多親近親近。
說著,上前幫老大整理太子服,雖然已經沒有整理的價值了,但態度得到位。
“三弟,我沒事兒。”朱高熾微微擺手,朝朱棣解釋,“父皇,兒臣並非不敬,而是,這衣裳太緊了點兒,怕讓人看了笑話。”
“你……!”朱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無可奈何,罵道,“尊貴的太子服,都被你穿成馬甲了,真是暴殄天物。”
“就是,老大你也太費料子了。”朱高煦一臉肉疼,這要是他穿上,絕對是英姿勃發。
他這話很刻薄,卻也是事實,老大一身衣服,頂得上老三兩身的料子。
而且老大還巨能吃,這些年來,三兄弟的日常開銷,老大一人頂他們倆。
對此,老二老三頗有怨言。
小胖臉色訕訕,見老子餘怒未消,忙道“父皇,今兒早上兒臣起床的時候,瞻基就嚷嚷著想爺爺了,父皇若是不忙的話,兒臣把他叫來?”
一聽到大孫兒想自個兒了,朱棣臉色多雲轉晴,“昂,叫來吧!”
頓了頓,“如今你是太子了,就得扛起太子責任,去禦書房熟悉政務。”
“是,兒臣遵旨。”
朱高熾行了一禮,反正衣服已經破了,這次禮數很是到位,“兒臣告退。”
“大哥,你慢著點兒。”朱高燧連忙扶著他,和他一起退了出去。
大殿裡,隻剩朱棣、朱高煦父子倆。
朱高煦心中有氣,昔日的大餅再次浮現眼前,他更是越想越氣,情緒都有些控製不住,吼道“父皇,當初的話你都忘了嗎?”
“什麼話?”朱棣一臉納悶兒。
朱高煦見老子不認賬,更是生氣“世子多病,汝當勉勵之!”
朱棣臉上一熱,放在平時,兒子敢這麼放肆,他必須得讓其體驗什麼叫父愛如山。
但這次,他罕見的沒有發火,反而滿臉和煦,“煦兒,來,坐,咱爺倆好好嘮嘮。”
拉著兒子坐下,朱棣溫和道“煦兒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年輕時候;
可惜……你不是老大,你要是老大,該多好啊!”
朱棣說得情真意切,朱高煦能感受到老爹的真心,心中的怒氣緩緩消散,父親的認可,讓他倍受觸動。
不過,還是有些憤憤不平,“父皇,兒子比大哥差了嗎?”
朱棣搖頭,“不差,在爹心裡,你比他強多了。”
“那父皇為何……?”
“唉…爹這也是沒辦法啊。”朱棣一臉落寞,“立嫡立長,爹已經罪名滿身了,怎能再讓兒孫……你能體諒爹嗎?”
朱高煦很委屈,委屈的想哭“都是你兒子,就因為我不是老大?”
見兒子如此,饒是鐵血的朱棣,也不免滿心愧疚,“煦兒你想要什麼,爹無有不允。”
“兒子什麼都不想要,隻想陪在爹身邊。”朱高煦啞聲道。
朱棣沉吟片刻,輕輕點頭“好,爹答應你。”
……
一番談論,父子倆的關係大為緩和,這時,小娃娃朱瞻基被太監牽著,來到大殿。
朱棣心情大好,抱起小家夥兒一陣親。
“爺爺……”朱瞻基有些抗拒,小手捂著朱棣的嘴往後推,“紮人。”
“這孩子。”朱高煦有些不滿,伸手抱過朱瞻基,不懷好意地捏了捏他的臉,“大侄子,二叔抱抱哈~”
朱瞻基被他捏的生疼,都快哭了,掙紮著要下來。
但朱高煦根本不給機會,抱的更緊了些,滿臉慈祥,“我乖乖的大侄子,讓二叔看看胖了沒有。”
說著,伸手亂捏,“可彆像你爹似的。”
朱棣聽到‘大侄子’,臉色突然不善起來,一把搶過大孫兒,沒好氣道“彆叫大侄子。”
他對這三個字,有些過敏。
朱高煦一臉納悶兒,“父皇,瞻基不就是我大侄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