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權並未注意到李景隆的異樣,他還在巴巴說著未來美好藍圖。
大有三年上市,五年全國連鎖,十年遍布天下的意味。
李景隆暗歎收手吧小十七,外麵全是廠衛。
過了會兒,下人過來奉茶,朱權這才停下滔滔不絕。
不過下人一走,他很快又說上了,且越說越來勁兒,一想到那一船船的金銀,他就直流哈喇子。
“夠了,彆說了。”李景隆實在聽不下去了,出聲製止。
朱權呆了呆,詫異地看向李景隆,見其一臉難看,心頭倏地一緊,“你這廝該不是……把我賣了吧?”
這太有可能了,這廝有前科啊!
而且,他和李青的關係,不是一般的鐵。
朱權越想越氣,罵道“好你個李景隆,虧老子那般信任你,你他娘竟然背後捅我刀子,我……”
“你小聲點兒。”
“你讓我怎麼小聲…唔……”
李景隆捂著他的嘴,罵道“你是不是傻,我也入了夥兒,捅你刀子對我有啥好處?
再說了,我就不想賺錢嗎?”
朱權一想也是,激動的情緒緩緩平靜下來,撥開李景隆的手,狐疑道“你小子真沒出賣我?”
“我是那種出賣夥伴的人嗎?”
“不…不是嗎?”
“我……”李景隆辯無可辯,破大防“既如此,那我不乾了。”
朱權見他這樣,反而放了心,訕訕道“開玩笑呢,你我還是信得過的,咱倆誰跟誰呀。”
對不起,你信錯人了,我是個好人……李景隆皺眉道“太子這次來帶了很多廠衛,你來我府上實在太冒失了,很容易引起他的懷疑,甚至他已經知道了。”
不管怎麼說,他得把這個皮球踢出去,“你想啊,太子一共請來五個藩王祭祖,其中四個都是他的兄弟,隻有你一個長輩兒,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啊?這……”朱權臉皮子一緊,心也提了起來,隨即又皺眉道“不對呀,這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李景隆應變能力極快,“前些天李青來我府上喝酒,他喝多說漏了嘴。”
頓了頓,甩鍋道“聽他那話意思,對你還是不放心啊!”
“這狗日的。”朱權大怒,“我又沒吃他家大米,他乾嘛跟我過不去啊!?”
李景隆則是勸道“說這些沒用,他也是儘本職工作,說來說去還是皇上的意思,你聽我一句勸,彆做海上的生意了,你的錢又花不完。”
“那你知道海上有多大利益嗎?”朱權哼道,“日進鬥金啊,你不眼饞?”
“眼饞,不過……”李景隆反問“但相比現擁有的,哪個更重要?”
朱權怔了怔,旋即笑道,“你想多了,即便真如你所說,難道就因為這個削我的藩不成?”
李景隆苦笑搖頭“這倒不會,不過……算了,反正做完這次我是不做了,我算了算,連本帶利一共一萬兩,你回頭彆忘了還我。”
“你傻呀,這麼賺錢的買賣乾嘛不做?”朱權苦口婆心,“你也不想想,你總共投了五千兩,這一趟出海就回了本兒,要是再弄幾次呢?
哦,我知道了,你是嫌分成少是吧?”朱權沉吟片刻,一咬牙,“這樣吧,那五千兩我就不給你了,直接給你提到一成。”
頓了頓,“不過你得給我物色一些有實力的人入夥兒,咱們把生意做大……”
“夠了!”李景隆豁然起身,恨鐵不成鋼道“寧王啊寧王,你咋就想不通呢?
當初善謀的寧王,如今怎麼就掉錢眼兒裡去了呢?”
朱權也有些火了“李景隆,老子好心好意帶你發財,你他娘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少來這套。”李景隆嗤笑“你精明,但也彆把人家傻子,你不就是想拉我下水,形成利益捆綁嗎?”
朱權一滯,冷哼道“你不做,自然有彆人去做。”
他瞥了李景隆一眼,意有所指道“錢我回頭就給你,但你最好彆重操舊業。”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懂的。”
“你……”李景隆氣得想罵娘,轉念一想,自己確實把人家出賣了,一腔怒火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最後隻得道
“這話我再說最後一次,反正你都賺了那麼多錢了,儘早收手吧,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好意心領。”朱權陰陽了一句,起身就走。
類似的話李青也說過,但他也隻是當時屈從,李青一走,他照樣我行我素,自然不把李景隆的話放在眼裡。
……
出了曹國公府,朱權想想還是不放心,決定再去一趟皇宮,探探朱瞻基的口風。
朱權看得明白,李景隆連建文都能賣,賣他一個寧王,估計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其實他倒冤枉了李景隆,人家還是有心理負擔的,儘管不大。
朱權到了皇宮,一番試探之下,毛都沒收獲一根,不過心裡的疑雲卻漸漸打消。
他覺得,這太子要真想動他,絕不會這麼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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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權放心了,回到王府暫住,靜等祭祖,然後回去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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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說了?”
“說了。”
“他怎麼說?”
“執迷不悟!”
李青拍拍李景隆的肩“你已仁至義儘,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