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苦笑道“我情願他們明刀明槍的來,二話不說,直接開打,現在……唉!”
“倭人通漢話的不少,穿上漢人衣服,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話,你還真不好分辨,甚至…他們連福建本地話,都比我說的正宗,真是……難搞啊!”李宏頭疼。
李青好笑道“明刀明槍他們不是打不過嘛。”
頓了下,“好了,你也不用為此苦惱,在巨大利益麵前,總有人鋌而走險,這不可避免,換誰也做不到儘善儘美,非你之責。”
李宏輕歎,舉杯道“孩兒敬乾爹。”
“嗯。”李青跟他碰杯,仰脖喝下酒,招呼道“吃菜吃菜,嘗嘗乾爹手藝。”
“哎,好。”李宏夾起肉片,剛送進口中,便讚道“乾爹手藝一如既往的好。”
李青樂道“好吃就多吃些,今年咱過個肥年。”
“嘿嘿……那敢情好。”李宏笑笑,問“乾爹,年前你不忙了吧?”
“不忙不忙。”
聞言,李宏放鬆下來,再斟酒……
爺倆許久不見,有說不完的話,吃菜、喝酒、敘舊……不知不覺中啊,夜幕降臨。
如今的小院兒,是朱見深著工部重建的,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
家具、床榻、被褥……一應俱全,根本不用添置東西。
李宏一路風塵仆仆,又飲了些酒,早早就睡下了。
次日,清早。
他剛起床,就見乾爹扛著一袋木炭進來,弄得身上臟兮兮的。
李宏忙上前接下,自責道“乾爹,你怎麼能做這些呢,要兒子乾嘛?”
“養兒防老,可我又不會老。”李青不在意笑笑,“夜裡寒,不燃上爐子難捱的緊,你頂得住,婉清也頂不住。”
頓了下,“你既然來了京師,還是去宮裡一趟為好,新帝登基後,你還沒拜見過呢,到底是水師總兵官,跟皇帝混個臉熟很有必要,且這也是應有的禮節。”
“乾爹說的是,孩兒也正準備去拜見皇上呢,順便稟報一下福建事宜。”李宏點點頭,道“乾爹你彆做飯了,讓孩兒做吧。”
“行,你做。”李青含笑點頭,“快去吧,早去早回。”
…
今日天氣晴朗,且也無風,如李青心情般美好。
他搬來小馬紮,坐在屋簷下,曬著太陽,哼著小曲兒,愉悅愜意。
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李青覺著……化雪也不冷嘛。
辰時末,王守仁來了。
還拎著一隻羊腿,一進門就道“先生,今兒喝羊骨湯,吃羊肉泡饃咋樣兒?”
“不咋樣。”李青翹著二郎腿,一顛一顛,哼哼道“今兒我不做飯。”
“……糙活我來乾,你調個味,看著火候就成。”
“我說了,我不做飯。”李青怡然自得地翻著小說,頭也不抬。
“……”王守仁無奈,“那好吧,待會兒我將羊腿帶走。”
“你還想帶走?”李青抬起頭,一臉不滿。
王守仁無語道“你又不做,我做的也不好吃,白瞎一羊腿。”
“放東廚吧,糟蹋不了。”李青哼哼道,“看在這隻羊腿的份兒上,今兒就再讓你混一頓飯。”
“這話就見外了不是?”王守仁臉皮相當厚,“咱倆誰跟誰啊,我的就是你的……”
“我的還是我的。”李青打斷他。
王守仁摸了摸鼻子,去廂房拿弓箭,出來的時候,一臉驚奇
“先生,家裡來客了?”
“不是客。”
“那是……?”
“我兒子。”
“你兒……李總兵?”王守仁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太好了,那我得向他取取經。”
李青撇嘴,“弄得跟他願意教似的。”
“彆人不教,可我是誰啊?我可是他乾爹的至交好友。”王守仁嘿嘿笑著說,“論輩分,我還長著他一輩呢。”
李青“……彆貧了,練你的弓射去。”
“那就這麼說定了哈。”
說罷,王守仁開始今日的弓射練習。
如今,他開的是三石弓,同時,箭靶也縮小了好幾圈兒,隻有巴掌大小,以提高他的精準度。
小院兒不大,弓射又不能在大街上練習,隻能用這樣的辦法。
‘嗖嗖嗖……’
王守仁臂力驚人,三石弓竟能連發五支箭矢,且準度也相當高,五支全中箭靶,且有兩支箭矢命中靶心。
要知道,縮小後的靶心,隻有兩個銅錢大小,儘管僅有三十步距離,卻也足見王守仁射術之高。
就連李青,都不得不承認,王守仁真的天賦異稟。
假以時日,成為神射手必然是板上釘釘。
王守仁也很滿意自己的進步,歪頭問“先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