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出來看到這一幕,當場就黑了臉。
這不是胡鬨嘛!
“停吧停吧。”李青上前,哼道,“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我……他是皇帝,我能咋辦?”李雪兒也委屈。
朱厚照不滿,擰眉道“讓你師弟給朕解解悶兒咋了?”
“……你走吧。”
“嘿?”朱厚照不乾了,“雖說是給父皇熬的藥,可朕也算幫了你的忙,哪有你這樣的啊?”
“什麼給你父皇熬藥?”李青納悶兒,“你父皇的藥不都在宮裡熬的嗎?”
“那你……”
“給小道熬的。”李雪兒嘿嘿笑著說,總算能扳回一城了。
有李青在邊上,她膽子賊壯。
朱厚照愣了下,繼而梗著脖子就往東廚衝。
“哎,你乾甚去,乾甚去?”
“朕要把鍋掀了!”朱厚照氣得不行,“她什麼檔次,讓朕給她熬藥?”
“……不看僧麵看佛麵,算了吧!”
“你不是道士嗎,看什麼僧佛?”
“……”李青攔住他,好笑道“怎麼說我也忙了半日,給我個麵子,走,進屋說。”
不管朱厚照願不願意,李青硬拉著他進了屋。
客堂。
二人相對而坐,取出精致小菜,倒上酒……
飲了兩杯,朱厚照的氣性這才消了些,哼道“你咋不早說是給她熬的啊?”
“你也沒問啊!”李青攤了攤手,轉移話題,問“這些日子一直在關注群臣跪宮門的事,倒是忽略了政務,你登基已近一年,這麼久的時間,消息足以傳到關外,可有動靜傳來?”
朱厚照悶了口酒,這才道“前些日子楊一清倒是來了一封奏疏,說韃子小規模騷擾了下,便又退走了,雙方都沒有傷亡……”
說到這,他突然振奮起來“乾脆朕來個禦駕親征……”
“不可!!”
朱厚照被嚇了一跳,莫名其妙,道“你吼什麼?”
“我……”李青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萬不能禦駕親征!”
“不就是昔年正統皇帝禦駕出征,出了點狀況嘛,至於嗎?”朱厚照不滿,“朕可是自幼熟讀兵書,豈會不知兵?”
“……你要是出征,咱們恩斷義絕!”李青決絕道。
“不是……過分了啊!”朱厚照也有些生氣了,“縱觀北方勢力發展,一直都是不能向外,便要向內;
大明國力強盛,草原蠻族不敢侵擾,便隻能向內蠶食,就如養蠱一般,蠱王誕生是早晚得事,甚至現在就有了跡象,難道大明就坐視不理?”
朱厚照哼道“大明是在逐步往商業上轉型,可這跟打仗又不衝突!”
頓了頓,“之前他們一直乖得跟兔子似的,又對大明稱臣,倒是有些師出無名,如今既然給了出兵理由,朕必須要還以顏色。”
朱厚照態度堅決。
“還有,什麼叫朕若親征,你就跟朕恩斷義絕?”朱厚照哼道,“彆忘了,朕是皇帝,可以不用做選擇,這些,可還是你說的。”
“嗬嗬,你倒是真會現學現賣啊!”李青咬著牙說。
“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朱厚照哼道,“以你的聰明,不會想不到,禦駕親征對掌軍權的妙用吧?”
“那群文官攔朕也罷了,你怎麼也如此頑固?”朱厚照痛心疾首,“朕引你為心腹,你怎麼……就不能為朕考慮呢。”
“沒說不讓打,禦駕親征卻不可行。”李青正色道,“戰場之上,刀槍無眼,你真若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朕也是練過功夫的。”朱厚照說,“再者說了,朕親征自然是做大將軍,做主帥,統領全軍,指揮千軍萬馬,又不是衝鋒陷陣的大頭兵。”
李青深吸一口氣,道“你不能去,大明又不是無將可用,難道朝中政務就不顧了嗎?”
頓了頓,“你一無子嗣,二無兄弟,太上皇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且不說有個好歹,單是你去戰場,太上皇就能擔心出毛病來。”
朱厚照一滯,繼而沉默下來。
他知道父皇有多愛他。
“掌軍權並非要禦駕親征才行!”李青繼續道,“通過戰事調度,戰功獎賞等手段,一樣可以籠絡武官,進而掌控軍隊不是嗎?”
“行行行,不去不去……”朱厚照煩躁地悶了口酒,氣道“你就沒有讓朕順過心。”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也難啊!”李青歎息。
“你難什麼?”
李青沒回答,轉而道“常言說,欲攘外,先安內;你初登大寶,君臣之間的隔閡還未消除,太上皇龍體又不好,禦駕親征……你覺得合適嗎?”
朱厚照默然。
“算了算了,就讓楊一清去還以顏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