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重新歸位,李青端起抿了一口,笑望向黃錦,“學得會嗎?”
黃錦胖臉通紅,尷尬的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朱厚熜有些惋惜,卻不怎麼失望。
這樣才對,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仙丹的不凡,才對得起李青這個長生的身份。
不如此,反而不合理。
“嗬嗬……朕也就一說,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朱厚熜瞧著李青手中的茶杯,心說這半杯茶摻雜了多少元氣,是否抵得上一顆丹藥?
亦或……數顆?
李青見他連自己喝剩下的茶都饞,不禁一陣惡寒,當即‘噸噸噸’就給乾了,起身拱了拱手,道“告退。”
朱厚熜咂吧咂吧嘴,苦笑點頭“先生慢走。”
“那草原之事……?”
“朕會上心的,先生為朕煉藥辛苦了。”朱厚熜說。
言下之意,你要是能再煉一些,朕會更上心。
李青假裝沒聽出話中意思,轉身走出大殿,去了文華殿……
……
連著幾日,李青基本都在文華殿,通過奏疏了解當下時政,通過票擬了解當下內閣,之餘,又委婉透露了些皇帝對草原的看法。
沒有明說,隻給了一些提示,以防之後朱厚熜提出來,內閣幾人措手不及。
對小皇帝,李青總體是放心的,他來京師更多是為堅定小皇帝的信念,使他端正態度好好乾。
這些政治上的難題,肯乾的小皇帝完全能應付,李青做到心中有數之後,便提出了告辭。
朱厚熜戀戀不舍,淒楚道“隻希望這一彆,彆真是十年才好。”
“怎麼也不用十年,皇上你多慮了。”黃錦一邊安慰主子,一邊朝李青眨動小眼睛,小心眼兒玩的飛起。
李青強抑笑意,正色道“還是那句話,最晚不會超過十年,大概率會提前,至於提前多久……不保證。”
朱厚熜吃吃說道“期間,朕真就見不到先生了嗎,朕若想先生了,該咋辦?”
李青||
“不若這般可好,朕思念先生時,就往金陵去一封信,先生若是也想朕了便來一趟京師,若是不想……便回一封信,如何?”
李青嘴唇蠕動了下,“可!”
不待朱厚熜再說,李青忙一揖,“臣告退。”
朱厚熜終是沒能儘數說出離彆之語,他滿臉遺憾的望著李青離去的方向,喃喃道“最長十年,十年呐……十年之後,朕都三十好幾了,他卻還會是這般……”
黃錦心裡也不好受,既難受李青的離去,又難受主子的中毒太深。
末了,隻好說道“反正他肯定會回來,反正皇上時間足夠充裕,又豈在朝朝暮暮?”
朱厚熜苦笑點頭。
……
~
金陵,小院兒。
李浩、唐伯虎品茗對弈,悠閒愜意,一邊討論著李青啥時候能回來。
突然餘光瞥見有人大白天跳院牆,二人不約而同轉頭去瞧,李青已然穩穩落在地上,緩步走來。
李浩哭笑不得,道“青爺,家裡是沒門嗎?你好歹敲一下啊。”
“嗨,這不是怕伯虎還沒睡醒,打擾他休息嘛。”李青斜睨了他一眼,詫異道,“你挺閒?”
李浩嘿嘿道“當然啊,李家這麼大的產業,小妹接班豈是一朝一夕之事?讓她鍛煉著,我一邊指導,一邊半退休,循序漸進才是良策不是?”
李青沒好氣道“我看你就是想偷懶了,這也太早了吧?”
“這點我不否認,可我不是純粹為了享受。”李浩正色道,“那麼多作坊、掌櫃、夥計,以及供應商,合作商……我逐步卸擔子,她逐步擔擔子,我能輕鬆些,她能從容些。”
李青知道他說的是實情,籲了口氣,問道“小雪兒掌舵,李家小輩反應如何?”
“家業長子繼承,這點我早就明言過的,他們能有什麼反應?”李浩說道,“總之,少不了他們的優渥生活也就是了,彆的念頭……我都沒給他們滋生的機會。”
“李信呢?”李青問。
“李信能有什麼意見?”李浩失笑道,“他小姑一沒有成家,二沒有子女,人品、能力,智慧……這些,從小就被小姑修理的李信十分了解。小姑本事到位,家業又沒有被轉移的風險,還不耽誤他走仕途,他有什麼理由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