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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熱,菜香,人情暖。
談政事,論興衰,定發展策略……
都是久居上位的人,眼光,智慧,自非常人能及。
好一番,吃喝暢聊之後,宴散,人走。
李青收拾了杯碟碗筷,又開始無聊發呆……
除夕夜,
簷下懸掛四幅畫,李青點炮仗,放煙花,以絢麗煙火為畫中人染上鮮豔……
時光如大江東去,一往無前,奔騰不息。
嘉靖十三年的第一輪太陽,也沒什麼特殊的……
眨眼,到了吃元宵的日子,也到了再次遠行的時刻。
走之前,李青又去看了下張永,心裡大致有了數。
張永也有數,什麼都沒說,隻是道了句“一路順風。”
接著,李青與李雪兒乘船出海。
不同的是,這一次乘坐的是蒸汽船,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想讓朱佑材發展煤炭開采的事業,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蒸汽船開過去。
隻是由於路途遙遠,燃料補給供不上,出了大明,又補充一番燃料之後,便采用了傳統的行船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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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演武場。
朱厚熜心情不錯,因為離李青回京又近了一年。
一條鞭法還在持續推行,隨之配套的平價倉建設也有條不紊,江浙兩省的怨氣逐漸平緩……
眼下,嚴嵩正在主持重修宋史事宜,夏言也將禮部打理的井井有條,給他上眼藥的事逐漸走低……
陸炳也中了武狀元,隨後提拔鎮撫使,乃至之後的指揮使,都隻是時間問題,甚至,隻要他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便可,完全在掌控之內……
如今,軍權也在逐漸收攏。
朱厚熜十分享受這種大權獨攬,唯我獨尊的感覺,現在的他,再不是當初那個初入京師的少年。
那個惶恐不安,看楊廷和臉色,給太後賠小心的朱厚熜,一去不複返了。
暖陽下,朱厚熜一身甲胄,騎著高頭大馬,掃視大明軍……
將士陣列整齊,神情恭敬、肅穆,目光隨著他胯下的戰馬而動,情緒高昂。
朱厚熜眸光掃視,將此情此景一一落入眼中,心中不禁豪氣萬丈——這才是皇帝!
九五至尊,四海共主,萬萬人之上!
一個又一個至高無上的字眼,在這一刻徹底具現化。
朱厚熜心潮澎湃。
於今時今日,他才品味到帝王淩絕頂的滋味兒。
令之所指,萬裡之外兵戈如潮,這就是皇帝!
隻要他想,隨時可以使用這無匹的暴力機器,去打擊,去毀滅,任何人,任何勢力,任何國家……
一切陰謀陽謀,在這極致的暴力麵前,都將不堪一擊。
或許,這才是曆來無數人為它發狂的根源所在,不管刀山火海,不顧父子兄弟……
它,
太美好了。
女色,金錢,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麵前,不值一提。
非是擁有了後者,就擁有了前者。單就魅力而言,前者也不及後者一分。
當今之勢,還有何人能掣肘朕?
朱厚熜眸光睥睨。
看向皇宮,看向京城,越看越遠……
良久,良久。
“擺駕回宮!”
“恭送皇上……!”
將士們整齊劃一,聲震屋瓦,氣衝雲霄……
朱厚熜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頭也不回地上了龍輦,滿心滿臉蕩漾著極致愉悅。
曆時十餘載,終於將皇權徹底牢牢掌握在手中,將帝位整個給過渡過來了。
什麼弘治,什麼正德,今後這對父子將會越來越黯淡,越來越難被人提及。
皇權基本收攏完畢,餘下的就是長生了……朱厚熜開心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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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屯兒。
嚴嵩一臉疲憊的走進院子。
嚴世蕃忙上前,接過父親的官帽,又拉著父親坐下,為其捶肩敲背,訕訕問“爹,這次咱們能不能在京師紮下根來?”
一聽這話,嚴嵩就來火,叱道“你少惹事,禮部尚書又怎會落到那夏言頭上?”
嚴世蕃悻悻道“誰能想到那狗日的……”
眼見父親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嚴世蕃忙又改口,“李國師太神出鬼沒了,我要知道,怎麼也不會……”
說著,他不禁感到委屈,抱怨道“兒子也沒犯啥大罪啊,就捏了人姑娘一下臉蛋,撐死不過是調戲,又不是脫人衣服……咳咳,去青樓又不違反大明律法,我還挨了一頓揍……你說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