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秀一聽,臉就騰地紅了,一尋思,自己當初,也是跟人家彆人的丈夫搞到一起,有啥資格幫陳勤說情啊。
一扭身,她就想回屋。
陳厚魁真想仰天歎一聲,自己咋就這麼倒黴呢,唉,兒女都是債,都是債呀!
又惡狠狠地問陳勤“咋地,你們還請上大神來家裡鬨了?”
陳秀秀進屋的腳步停下來了,忙回頭問“咋,這還找上大神了?你們不知道,那大神都是騙人的麼!”
陳勤也不敢說是高鳳蓮同意的,支支吾吾地“那,那不是村子裡的大夫都不在家,鳳蓮她,病得厲害。沒招了,才找的大神麼!”
“糊塗!這大神還有準!那都是騙人的玩意!你忘了我跟你講的,咱們老陳家是怎麼敗落的?
還不是聽信人家南蠻子算命的話,不然,咱家現在還是大地主呢!
以後這些神啊、鬼啊的,彆往家裡招!要招就給我滾出去!”陳厚魁背著手,“咣當”一腳把門踹開,進屋了。
有啥招啊,人家把孩子都懷上了,還能趕出去咋地。
就這麼認了吧,自己也老了,真跟孩子們鬨騰不起了。
一想到老,他腰都往下佝僂了幾分。
陳秀秀看她爹進屋去了,悄悄問陳勤“你們請大神,花了多少錢呢?”
陳勤一縮脖“都是鳳蓮自己,從娘家拿來的錢。沒花咱家的。”
陳秀秀嗔怪地拿手指頭,點了點弟弟的腦袋“你們呀!再是她娘家的錢,那將來還不都是你們倆的麼!這有錢買點好吃的,好穿的不好麼,乾啥讓個跳大神的給騙去呀!
說,騙去多少錢?姐晚上尋摸尋摸,給你弄回來。”
陳勤一把摟住陳秀秀的肩膀“姐,你真能給弄回來,那可太好了,哈哈哈哈!”
那些錢都給了吳姥,你說陳勤能不心疼嗎,可心疼是心疼,但他不敢說呀,萬一不讓高鳳蓮給,高鳳蓮又鬨騰起來,病重了可咋辦。
現在他姐說,晚上能給弄回來,那他是一百二十個開心呀。
等到了晚上,天都黑透了。
陳秀秀小衣襟,短打扮,穿一身黑色的褲襖,就去吳姥家了。
這吳姥家在村子裡頭,那房子建得絕對是一流。彆人家都是茅草房,隻有她們家房頂是青瓦,底下才是木頭結構,老氣派了。
可見在過去,跳大神這職業掙錢啊,更說明,裝神弄鬼這一套,人家吳姥技術比較高。
陳秀秀跳過大門,貼到吳姥家窗戶根底下,就聽見裡頭“哎呦”直呼痛,還點著燈,好幾個人,在說話。
咋地呢,吳姥跟老周在老房子裡頭表演完了,到家就病了。
刮著冷風了,感冒發高燒。這高燒燒的,都糊塗了。
她那家裡人,還指望著,吳姥掙大錢呢,晚上就找了村東頭的朗大夫,人家這朗大夫,剛從老周家瞧完病出來,就被她們家給拽來了。
一診脈,這症狀跟老周還挺像啊。他也沒多想,知道倆人一個大神,一個替補二神,下午還一起在陳家連蹦帶跳呢。許是傷風感冒了。
開了點藥,就回去了。
陳秀秀貼窗戶這,把這病情聽了個大概。
這時候,屋裡好幾個人看著吳姥,吳姥發高燒,還有人給遞水擦汗的,這也下不了手啊。
她就回家了。
敲鐘先生的門。
鐘先生開門,她就問“有沒有那種,能讓人病得更嚴重,說胡話的藥。就一直咋治都不好,還看不出來為啥的。”
鐘先生一樂“這有啥難的,我們家祖上就是禦醫,那宮裡頭啥藥沒有啊!小意思。
我呢,給你一包現成的,隔著窗戶,你吹進去,一屋子人,都能病嘍。
沒有我的解藥,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