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秀抬頭一瞅,這人她認識啊,這不就是去石家抓捕她,反而被黑瞎子,把臉給毀容的那個年輕差官麼。自己的臉,當初就是這人給劃花的。
到了山寨以後,自己也曾經想找他報仇,可後頭一打聽,這人失蹤了,連他家裡人,都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他恨為了抓捕自己臉被黑瞎子毀了,自己則恨他把自己臉毀容了。這他倆算互為仇人吧。
心裡咯噔一下,自己要是完好無損,對付他還有幾分把握,可現在自己左胳膊斷了,又剛跟日本鬼子拚過命,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這可咋辦?
陳秀秀就往後退,打不過,跑唄!
她剛一轉身,頭發就讓年輕差官一把給薅住了“你個臭娘們,老子當年就是因為你,被黑瞎子抓破了臉,現在,你可落老子手裡了,老子再讓你嘗嘗,臉被刀片劃花的滋味如何?
不不不,我忘記了,我已經劃過你的臉了!哈哈哈哈,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真特麼的帶勁!”
說著就使勁薅著陳秀秀的頭發,“咣咣”上手就錘她腦袋。
陳秀秀就一隻胳膊能動彈,往後抓他胳膊,邊抓邊喊“來人呢,救命啊——有壞人呢,來人啊,救命啊——”
年輕差官薅她頭發,她本來不想喊救命,就怕把日本鬼子給招來,想著趕緊跑進徐家胡同,不管哪家她都拍門,劉勝利在這一帶還是挺有名氣的,隻要一報出他的名字,肯定這些老街坊鄰居能幫她。
可沒想到,年輕差官開始狠命打她腦袋。這人的身體上,腦袋多重要啊,萬一被打昏過去,誰知道這人會乾啥呀。
她就大聲喊,希望能有人聽見出來救她。
可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城裡人跟鄉下人的區彆,鄉下人一般都是鄉裡鄉親的,願意危難的時候幫把手,還比較淳樸。城裡人一般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愛管閒事,各家過各家的。
尤其這時候,時局這麼亂,又是日本鬼子,又是漢奸,又是國軍的,大家夥誰敢出來救人呢。
萬一施暴的是個日本鬼子,看有人管閒事,還不啪啪兩槍打死啊。
誰不怕死啊,所以這些住戶,聽見求救聲以後,反而把門窗緊鎖,連門都不敢出來,小孩子都被拘在家裡不讓出門玩了。
年輕差官“喋喋”怪笑“臭娘們,你以為這是在哪裡呀?還喊救命!你問問誰敢出來救你!哈哈哈哈,還是讓差爺我帶著你,讓你再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吧!
嘖嘖,你這臉上我劃的就挺好看,不知道把你身上都劃花了會怎麼樣?哎呦,你彆說,你這一身細皮嫩肉還挺水靈,正好讓差爺我嘗嘗滋味!哈哈哈哈!”
陳秀秀趁他得意忘形的時候,忍著頭皮被薅的疼痛,一個轉身,一腳就給踢到那不可說的地方,把年輕差官疼得“嗷”一聲,雙手捂住半蹲下去,眼淚嘩嘩地流。
陳秀秀這是殊死搏鬥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這一腳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往死裡踢的。
趁年輕差官疼得厲害,分神的功夫,陳秀秀往懷裡一摸,就想用燕子回旋鏢一鏢打死他。
這一摸可倒好,啥也沒摸出來。
要說陳秀秀一共可帶了十幾支鏢,最起碼懷裡放了四五支,方便隨時取用。
為了救劉玉藍用了一支,那也應該還有三四支鏢,現在沒有了,那可能是自己慌忙跑路,或者跟日本鬼子打架的時候丟了。
剩下的鏢都在包袱裡,她往包袱裡一摸,心裡一定,還好,包袱裡麵的還在,正要往出拿,年輕差官一聲怒吼,“嗷”一聲就撲過來,把她撲到在地,膝蓋死死抵住她脖子,咬牙切齒地“小騷貨,我讓你踢我,讓你踢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咣咣”掄起拳頭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