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秀又指著地圖“天勝,占江好兩位大當家的,你們率領自己各自的人馬,攻打寶葫蘆的左翼,就是天寶鎮的左邊;
長江好跟雙龍雙虎兩位大當家的,帶領你們的人馬,攻打寶葫蘆的右翼,也就是天寶鎮的右邊。
我呢,也各自給你們配備上點武器裝備,這些東西,咱們也不太多,先就這麼將就著用。
等王大當家的,攻打下來於大龍的倉庫,哎,咋也多少能鳥槍換個炮啥的。
諸位看這麼安排行不行?要是行,咱們就訂在天擦黑出發,怎麼樣?”
這些胡子一哄聲地“行行,那咋不行呢!大當家的安排沒錯的,都聽大當家的!”
陳秀秀看各位也都同意了,就拍拍手“那行,咱們抓緊埋鍋造飯,把各自的人馬都規整好嘍。
咱也把醜話先說在前頭,在陳家磨坊這段時間,你們大家夥,可得帶好了各自的人馬。
彆說看誰家大姑娘、小媳婦長得好看,就起歹心啥的,也彆說見到誰家東西好,就想搶回去自己要啥的。
要是被我發現嘍,真有人這麼乾,彆怪我陳秀秀翻臉無情!”
這些胡子看著陳秀秀那大疤瘌臉,臉上的疤瘌通紅,縱橫交錯的舊傷疤,嚴肅起來還挺嚇人的。
連連點頭“嘿,嘿,我們知道,知道,這些弟兄們,那在彆的地方趕造次,在這陳家磨坊,那給他們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呀!大當家的娘家村子,大家夥心裡有數,都知道!”
大當家的娘家村子,就相當於邊條啊,啥是邊條兒呢,就是胡子的親戚,就叫做邊條兒,也有的叫邊溜兒。
一般胡子辦事的時候,要是有那同夥說,哎,這是我的邊條兒,一般胡子就不禍害了。
誰還沒有個親戚呢,這要是連胡子自己人的親戚都禍害,那真是死了都進不了祖墳呢。
過去人最怕的,一個是不能葉落歸根,一個是不能入土為安。
如果死了不能回到故裡,進不了祖墳,那就相當於是孤魂野鬼,不能轉世輪回,過去的人最怕這個。
所以胡子一般禍害人,都離自己的村子挺老遠,除非跟村子裡頭誰家有仇,不然輕易不在跟前禍害。
陳秀秀看這些胡子口頭都答應了,但是神色多少有點不以為然。
畢竟陳家磨坊,頂多就是陳秀秀的娘家村子,跟彆的胡子也沒多大關係,現在雖然礙於陳秀秀交代過了,暫時不禍害,那可不敢保證以後啊。
陳秀秀心想,這些胡子雖然收編來了,但是最好打下天寶鎮以後,把各綹子的胡子,都打亂重分,這樣也好管理,還得給他們製定嚴明的紀律。
不然你的綹子還是你的,他的還是他的,最後容易引起嘩變。
最好的辦法,就是穿插著來,這樣不容易讓他們抱團搞獨立。
陳秀秀要的是一個,整體劃一的隊伍,可不是一幫子,連心都不往一塊兒使的烏合之眾。
她要弱化這些胡子頭兒的地位,逐漸地,把所有的胡子擰成一股繩,隻聽她陳秀秀一個人的。
讓這支隊伍,隻是她陳秀秀一個人的隊伍,沒有第二個聲音。
你看,大荒子參軍走了以後,陳秀秀快速地成長了起來,不再是一個依附於男人的藤蘿,而是逐漸要長成參天大樹。
她的思想和考慮的東西,那是比當村婦的時候,周全了幾百倍。
連這分而化之的招兒都想出來了,這些胡子要是知道,陳秀秀想把他們全部吃掉,還不知道怎麼罵她呢。
那指定第一句話就是最毒婦人心。
男人麼,遇到狠茬子女領導,自己整不過人家,一般都好罵這句。
其實男人毒不毒,狠不狠?能不毒不狠麼,狠起來肯定絕對不比女人差。
隻不過,舊社會是男權社會,他們能說自己毒,自己狠麼,隻能貶低女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