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癟穀帶著長工,進屋就跟他爹娘講“爹娘,我有點體己話,想單獨跟你倆講!”
哎呦,兒子還有體己話,想單獨跟自己兩口子講了!這把田家昌跟他媳婦,高興得那是了不得呀。
田癟穀常年抗拒喝藥,又因為後來,他倆硬逼著兒子,給娶了高鳳蓮那麼一個蕩婦,這可是有好長時間,不願意跟他倆好好講話了。
現在竟然有私密話,要對他倆講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又重新接納他倆了呀。
嘿,田家昌兩口子這個高興勁兒,就甭提了。
田家昌作為一家之主,比較內斂,心裡高興,麵上不顯,咳嗽一聲
“行吧,我跟你娘,可也好久沒跟你好好嘮嘮嗑了。”
彆人聽見人家這一家子,有體己話要說,當然都識趣地出去了。
大猛子和剛才跟在田癟穀身後的長工,也要出去,被田癟穀給製止了。
拉過大猛子小聲交代“你讓那些跟你來的弟兄們,看好了房前屋後,彆讓彆人在外頭偷著聽聲。尤其小心我大姐夫家裡頭的那些夥計!”
他倆人相處了這麼長日子,又共同經曆過患難,早就心意相通,田癟穀一講,大猛子就知道了,這裡頭八成是有事兒啊。
立刻出去找那常常跟他喝小酒,吃熏肉大餅子的小弟,告訴他,關照著點房前屋後,彆讓人偷聽偷看啥的,尤其胡大,要作為重點關照對象防備著。
吩咐完了,那小弟應聲而起,麻溜就給安排上了。
哎,你還真彆說,大猛子用酒肉攻略出來的這小兄弟,就是這麼好使呀。
大猛子折返進屋,就聽見那長工,站在地上,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地,正講在茅廁外頭,怎麼聽見的胡家夥計講話,田癟穀又是怎麼告訴他的,自己為啥離家出走,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統統講了一遍。
這口才好得,估摸將來不在田家當長工,出去做個說書先生,好歹也能混口飯吃。
聽完了,田家昌倒沒咋地,雖然心裡頭,跟那油煎地一樣難受,心疼兒子,痛恨田媛媛喪良心。但他也算是混出來的人了,好歹支撐那麼大一片家業,麵上陰寒,嘴角緊緊抿著,咬牙切齒啊。
就聽見他媳婦嗷嘮一嗓子,那眼淚,來得快啊,這家夥地,霹靂巴拉連成串往下掉。
田家昌媳婦是個軟糯地包子性格不假,可這老實軟糯過頭的人,要是真生起氣,發起狠來,那比平時厲害的人,還來得更猛烈。
田癟穀就是田家昌媳婦的逆鱗,那就是觸之必死的存在。
想田癟穀他娘,就因為不能生育,受了婆家多少人的磋磨啊,田癟穀的出生,簡直就是她的救贖,是她生命裡頭,那唯一的火炬,唯一的光芒。
那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偏生田癟穀從小到大,還七災八難的,真是一萬個小心,才好容易把田癟穀養到這麼大。
彆人要是真傷了田家昌媳婦,她那包子性格,都不一定會咋樣,大不了,哭個肝腸寸斷。
可要是有人敢打田癟穀的主意,那就算是現在,要讓田家昌媳婦拿把刀,把那人刀了,她都不帶眨巴一下眼睛的,直接就得下手。
彆說田媛媛一個養女,就算是田家昌本人,敢動田癟穀一根汗毛,她都敢拚命。
當下就破口大罵“我就知道,田媛媛這個小娼婦不是個好人!她娘就是個下九流的婊子,後頭從良才跟的她爹,當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