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荒地周圍連個像樣的墓碑都沒有的墳包,有些年久失修,早就坍塌了,也沒有人過來修繕。
陳秀秀覺得心裡一陣荒涼。
都說人死如燈滅,可人死了以後,是真的無知無覺,還是變成鬼,去了陰曹地府,誰也說不好。
歎一口氣,陳秀秀想著,回頭還是讓人買口棺材,把鄭二嘎好生安葬了吧。
即便他曾經想殺死自己,可曾經跟隨自己出生入死,奮勇殺敵的兄弟,不應該死後連口薄棺都沒有。
站在這片荒地上,陳秀秀同時也在反思,處理鄭二嘎的事情上頭,自己是不是太狠辣了。
有沒有可能,是自己沒有跟鄭二嘎說清楚,隻是稍微懲罰他一下,根本就不會要他的命,所以,他那麼慫的人,才會冒險想刺殺自己。
自己處理的是不是草率了。
那麼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沒了,陳秀秀這心情,也非常不好受。
可她當時真的不敢放過鄭二嘎,誰知道放過他,會不會讓他成為第二個日本小姑娘。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一時心軟救下日本小姑娘,那麼仙姑就不會遇刺,更不會導致仙姑的身體提前崩潰。
可當自己狠下心來清理有可能發生的隱患,為啥心裡又這麼難過呢。
使勁眨眨眼睛,仿佛想要眨去眼底的淚意。
聽蔡曼麗說起過,她們隊伍裡,有個叫指導員的崗位,是專門給戰士們解決思想問題的。
自己回去,如果再見到蔡曼麗,也可以讓她給自己這邊派過來一個指導員。
隊伍越來越壯大,人越來越多,出現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陳秀秀深感人手不足,有些事情,明明知道該怎麼做,奈何沒有合適的人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問題在不斷發生,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著手解決。
人可能是天底下心思最多的動物,是時候,找個人,幫她分擔一下子,做兄弟們的思想工作。
一定要堅決杜絕再有類似鄭二嘎的事件發生。
如果蔡曼麗那邊抽不出來人手過來幫忙,其實韓二當家的也不錯。
奈何大家都是野路子,沒經過啥正規培訓,不知道能不能勝任。
四荒子看著陳秀秀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神情悵惘,也不知道大嫂心裡想的都是些啥。
本想過去招呼大嫂趕緊走吧,荒地裡蚊子小咬太多,咬的滿臉包。
可又一想,武今夏跟自己說過一句話,女人的心思你彆猜,猜來猜去你猜不明白。
抓了抓臉,算了,大嫂愛站多久站多久吧,大哥不在家,八成是想大哥了。
倒是陳秀秀看著四荒子糾結的樣子,噗嗤一笑
“老四,你先回天寶鎮吧,那邊不能缺人手。
我也先回娘家住幾天。
你記好這地方,如果到時候我不方便來,你就替我來取這些東西。”
四荒子點頭同意,倆人分道而行。
埋完珠寶首飾,陳秀秀又在家住了幾天,滿以為可以等到陳勤陳儉哥倆回來,看他們如何處理高鳳蓮和孟三丫。
卻沒想到,兩個弟弟沒等來,意外先來了。
這一天,就見四荒子汗流浹背地匆匆跑過來,還沒等進屋就開喊
“大嫂,大事不好了!”
陳秀秀一看四荒子跑的滿頭大汗,趕緊問“老四,你彆急,慢慢說,到底出啥事了?”
四荒子拉著陳秀秀的衣服就往外走“來不及解釋了,路上再說,快!”
她還是第一次見四荒子急成這樣,這麼多年,四荒子胡子出身,又經曆了幾次硬仗。
按理說遇到天大的事兒,他也不能急成這樣啊。
她心裡既緊張又著急,連孩子都沒顧得上帶走,匆忙間隻來得及交代門口的幾個胡子,讓他們保護好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