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秀就是冷不丁想起來,徐艾蒿曾經給過她幾瓶特效金瘡藥,當時跟她說
“萬一遇到日本鬼子,中彈啥的,身邊如果沒有大夫,就隻能自己取子彈,敷上金瘡藥,先止住血,方能保住性命。
至於過後會發炎啥的,那是以後再需要解決的問題了。”
一想到自己有藥,而且徐艾蒿這特效金瘡藥跟普通的可不一樣。
當年大荒子也是靠著這個藥,才能從閻王那裡撿回來一條命。
陳秀秀掀開韓二當家的衣服,見傷在腰部,子彈深入內裡。
人已經昏迷,眼看著等不得。
一咬牙,陳秀秀硬著頭皮,從腰間拽出一把寒光閃閃地小匕首。
匕首異常鋒利,是大荒子臨走前留給她防身用的。
小刀會的高手用精鋼打造,鋒利程度絲毫不比手術刀遜色。
喊四荒子“給我弄點烈酒來。”
酒不缺呀,撤退的時候,三荒子也沒忘記他得借酒消愁,特意抱出來一大壇子。
沒多大一會兒,四荒子就從三荒子那裡要來了高粱酒。
陳秀秀撕下自己一角乾淨衣襟,沾著高粱酒把匕首擦了又擦。
就這條件,不動手,可能死。
動手,也可能死,但也或許能掙出一條活路來。
就是可惜徐艾蒿又跟著她姐姐走了,臨走說是去處理天仙教遺留問題。
沒在陳家磨坊。
不然就可以派弟兄們把徐艾蒿給請來治病救人了。
這時候也沒有麻藥,讓四荒子按住韓二當家的身體。
免得待會取子彈的時候,韓二當家的再疼醒了掙紮。
取不出來子彈倒還好說。
就怕他掙紮的時候,萬一匕首再碰到彆的啥地方,傷上加傷就不好了。
仔細回憶著徐艾蒿當時教她的方法,陳秀秀果斷地下刀劃開韓二當家的傷口。
趁著沒有大量出血前,快速的找到彈頭,用刀尖一挑,“磅啷”一聲,子彈就被挑到了地上。
立刻在傷口處撒上金瘡藥止血。
也沒有紗布,隻能先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大塊布,簡單的包紮一下。
做完這些,陳秀秀一頭的汗,緊張、恐慌、還有擔心。
萬一自己沒做好,讓韓二當家的傷勢更重,那她得自責一輩子。
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趕鴨子上架也得上啊。
韓二當家疼得直抽抽,直接就疼醒了。
拿眼睛一瞄四荒子按住自己,陳秀秀低頭拿刀給他取子彈,好懸又嚇暈過去。
他可不是豬啊、雞啊、狗啊啥的,是個人呢。
據他所知,陳秀秀可沒學過醫術啊,這是拿他來練手還是咋地。
啊這······這他到底是該掙紮一下子表示反對,還是躺平了聽天由命啊。
想了想,算了,賭吧,賭自己平生沒做過惡事,能逃過這一劫。
沒有麻藥,陳秀秀這手把也不咋地,在傷口裡頭亂剜,給韓二當家疼得吱哇瞧叫喚。
可算聽見“磅啷”一聲,子彈落地的聲音,韓二當家的那顆心,才緩過來點勁兒。
這是不是代表著自己逃過一劫呀。
直在心裡頭嘟嘟嗦嗦地念阿彌陀佛,求神佛保佑他可彆一下子嘎了,他可還沒活夠呢。
虛弱地使勁抬起腦瓜子望著陳秀秀“大當家的,你把子彈取出來了?我可謝謝你了!”
心裡話,我這也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吧。沒被陳秀秀給用匕首禍害死。
她都沒學過醫,就敢給我下刀子。
雖然是情況危急,可韓二當家的也怕啊。
他寧願就這麼死了,子彈也不取了。
也不願意死於陳秀秀這二把刀手裡啊。
可這話他能說麼,絕對不能啊。
陳秀秀人家也是好心,怕沒大夫自己挺不住再死嘍。
唉,就,感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