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兒雖然心裡還是不樂意,但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阻止陳勤,把小貓兒帶走了。
隻不過他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因此故意給陳勤添堵,挑著眉頭,瞪著眼睛說道
“陳家大小子呀,你說的那些個,都是過去的老黃曆了,都說人死債消,就彆總記掛著過去那些恩恩怨怨的了。
咱們人呢,總得往前看不是。
唉,說起來,你也算是石家大妹子的晚輩,咱們老輩人講究死者為大,甭過過去如何,既然你已經來到這兒了,合該祭拜一下石家大妹子,我說的這不過分吧?”
陳勤可不是個會被人輕易就道德綁架住的人,他斜愣著眼睛看了高老頭兒一眼,輕蔑地“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您老聽沒聽說過,就過去那人都說呀,這死去的人,到了閻王爺那兒,可沒那麼快就安排投胎轉世的。
而是先由那牛頭和馬麵這兩個鬼差,把人的魂靈,送到那磅秤上頭,得先稱上一稱。
聽說陰曹地府的這磅秤,跟咱們用的還不是一回事兒。
可不是普通的秤,而是可以直接就稱量出一個人的善惡好壞來。
都說如果一個人的善值越大,那將來安排給他投胎轉世的人家,就會越好,什麼福祿壽喜那些,都全全可可的。
反之,一個人的惡值越大,那說不得,下輩子連人都興許做不成了,直接就被牛頭和馬麵,扔到畜生道裡受磋磨去了。
至於說下輩子是會變狗,還是會變豬,可都不一定了,端看生前做的惡事大小了。
我估摸著,像石老太這樣陰損惡毒、害了我姐一輩子的大惡人,下輩子也許連豬狗都托生不了,沒準會托生成個蟑螂或者屎殼郎啥的。
讓我去祭拜這樣的惡心玩意,你好意思說出來,我還真不好意思去做!
嗬嗬嗬,你願意祭拜你自己隨便吧。
畢竟,我琢磨著你能這麼維護石老太,而且她死都已經死了,你還願意為她衝鋒陷陣,搖旗呐喊,想必你肯定不在乎她下輩子是會變成蟑螂還是屎殼郎啥的。
但我不行,我這人呢,就見不到那樣的臟東西。
一見就犯惡心,想吐!”
高老頭兒一聽,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就要發火。
還是王老頭兒眼疾手快,趕緊拽住高老頭兒
“老高大哥呀,彆衝動,彆衝動,想想你家那些孩子們,可不敢惹人家生氣呀!”
高老頭兒一聽這話,頓時又蔫巴了。
蹲地上愁眉苦臉地吧嗒吧嗒煙袋鍋子,不吱聲了。
另外幾個老頭兒也害怕呀,陳勤被高老頭兒給刺激的眼珠子通紅,這萬一要發起怒來,他們可抵擋不住,還是趕緊想法子把人給整走吧。
齊齊瞪了高老頭兒一眼,都在心裡埋怨開了,你說你至於的麼,石老太年輕那會兒,你被迷得五迷三道的還說得過去,誰讓人家是真好看呢。
可石老太年歲大了以後,那老臉上全是褶子,而且明顯的大家夥都知道她人品還不好,你說你還迷戀個屁老丫子呀。
再者說,現在石老太都已經嗝屁了,你再維護討好她,她也不知道了。
你說你非得在這兒為難陳勤乾啥呀?你這不是老糊塗了嗎?
萬一給人家惹急眼了,連帶著他們幾個老頭兒都得跟著吃瓜落,何苦來哉?
幾個老頭兒縮頭縮腦地,一門心思想把陳勤趕緊給打發走。
說實在的,本來小貓兒跟他們就非親非故的,葬到哪裡,跟他們都沒多大關係。
要不是鄉親們把他們推舉出來操持喪事,根本就沒人願意來。
因此一個個小心翼翼地對陳勤說道
“那啥,陳家大小子呀,這天眼瞅著就要擦黑了,你要想帶小貓兒走,那就得趕快了!
不然夜路難行,還有野獸啥的,不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