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田雲長還挺同情老孫頭兒的,也就是張武。
說起來,當年張家店的人,也都喜歡二少爺張武,不大喜歡大少爺張文。
奈何,人家張家的家事,他們這些外人也插不上嘴,說不了話,更做不了決定。
如果當年他們能有個決定權,早點把張文給趕出去,不就沒張家被滅門的事情發生了麼。
隻能說,一切都是命數使然呢。
張家的富貴,這是享到頭兒了。
沒聽人說過麼,參天古樹將倒之時,必然是從根子裡先爛的。
照理說像張家當年黑白兩道通吃,多大的威名啊,方圓幾百裡誰都不敢輕易招惹。
可以說,如果沒有家裡的大少爺張文與外人狼狽為奸,張家根本就不可能被滅門。
就是可惜了他們這些下頭的人,也都跟著張家一起吃瓜落了。
基本上都死光了。
他之所以能苟延殘喘到如今,也是強撐著一口氣,想要跟張家的後人交代些重要事情,不然,估計也早就死翹翹了。
所以聽張武問起,就耐心地解釋道
“我估計啊,你作為張家的次子,很可能對你們家的來曆都不咋知道。”
老孫頭兒撓撓頭
“我們家不是因為清兵入關,燒殺搶掠,逃難來的麼?難不成,另外還有啥了不得的來曆?”
田雲長歎口氣
“唉,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哇。
說起來,你們家這什麼事兒都隻跟長子一個人交代,傳承也隻教給長子的做法,我一直都不太讚同。
就像你們家被滅門這事兒,你說說事出意外,誰都沒準備,這你大哥張文就死了。
他死了,如果你爹沒死,有那時間,也有那人選,現培養一個也行。
可問題是,你們家主支攏共就你們倆男丁。
幸好你還活著。
但如果當時連你都沒了,你爹再沒了,你都說,你們家這傳承,豈不是就此斷了嗎?
留下來的那些個好東西,豈不是也要便宜了旁人?
你爹呀,就是沒有先見之明。
明知道你大哥不成器,還偏得守著你們家那套老規矩辦事。
非得把傳承交到你大哥一個人手裡頭。
對你那是半點口風都不露。
就連你們家的來曆,都不肯告訴給你知道。
這哪能行呢?
你說說,這還幸虧我好容易掙紮著活下來了。
並且,咱倆還能遇見,我這才能把我所知道的那些東西,都告訴給你知道。
雖然說,指定不如你們家的傳承更全麵,但也總好過你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強啊。
唉,你爹這人,沒法說。
既優柔寡斷,又墨守成規。
人是好人,可辦的不是敞亮事兒。
生生把家業敗在他手裡頭了。”
田雲長這麼多年癱在炕上,心裡那是裝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牢騷。
見到老孫頭兒,就不由得抱怨起來。
等他說完了,才想起來,自己吐槽的是二少爺的親爹。
而且人家親爹還又都死去多年了。
妄議一個死人,也實在是不厚道。
因此趕緊把話題給扯回來。
咳嗽一聲說道
“二少爺呀,說起來,你們家老祖宗,那可是個大人物呀。
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早前跟朱元璋爭奪天下的有一個人,叫張士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