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秀秀也不確定田雲長這突然之間犯了糊塗,到底是因為跟老孫頭兒意外重逢給刺激的,還是本來他就老糊塗了。
但陳秀秀可不是那種隻知道往外頭推卸責任的人,田雲長剛被他們給掠出去的時候,人家可確實神誌清醒著呢。
是跟老孫頭兒相認以後,講了好一會兒話才糊塗的。
所以,不管咋樣,都算是在他們手裡犯的病,他們就得承擔起該負的責任來。
倒是王鎖子一聽陳秀秀這話,就一僵,接著就急眼了,嗷嗷衝陳秀秀喊上了
“你說啥?我爹他神誌不清了?咋可能呢?我爹雖然多年來臥病在床,但一直明明白白的,啥都知道,從來沒糊塗過。
是不是你們對他老人家使啥手段了?不然不能夠糊塗了!
說,快說你們到底對我爹使啥見不得人的手段了?不說我打死你們!”
嚷嚷完了,四處撒摸了一番,從牆角撿起一根掃帚,就往老孫頭兒和陳秀秀身上招呼,劈頭蓋臉一頓打。
她這一動手,金翠更是鉚足了力氣,“吼嘿”一聲,把那峨眉棍舞得密不透風地,衝老孫頭兒和陳秀秀就來了。
本來金翠學的是拳法,但田雲長想著,她一個小姑娘家,與其攥著拳頭打人,倒莫不如給她個趁手的家夥什,打人的時候,不用近身廝殺。
畢竟,雖然金翠智力有點問題,但也是個姑娘,也還是得遵守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不然,以後可不好找婆家。
於是就給她尋了一根峨眉棍,並且傳授給她一路棍法。
老孫頭兒一瞅王鎖子和金翠這倆人拚命的架勢,這是要下死手啊,當下背著田雲長一竄多老遠
“哎,哎,彆動手彆動手!我可還背著你爹呢,你們這要是一時失手,打著我倒是不要緊的,就怕萬一把你爹給打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你們說是不是?
快停手,咱們有話好好說!”
剛才一時驚怒交加之下,王鎖子倒是忘了公爹田雲長還被老孫頭兒背著呢。
一聽這話,趕緊招呼金翠
“翠兒啊,快先停手吧,你爺爺還在那人身上背著呢,可彆把你爺打著嘍。”
金翠聽了她娘的話,硬生生把棍子轉了方向,“嘭”地一聲,砸在門口的大石頭上。
那大石頭立刻就被擊得四裂八瓣的,更有一小塊石頭崩到老孫頭兒的腦瓜子上,砸出來一個小包。
把老孫頭兒砸的“哎呦”一聲。
要說老孫頭兒雖然在江湖上漂泊日久,見多了奇人異事,卻也不由得被金翠這大力氣給震懾的,吃了一驚。
這要是峨眉棍直接砸到他身上,還不得粉身碎骨啊。
頓時收斂起輕視地態度,對王鎖子和金翠印象也改變了。
這倆人雖然不大聰明的樣子,但武力值實在是高啊。
他也看出來了,這小的聽大的話,故此趕緊陪著笑臉對王鎖子說道
“那什麼,不知道你跟我師兄怎麼稱呼啊?是他閨女,還是兒媳婦?
我呀,是過去張家的二少爺。
這不,因為辦點私事兒,打你們這裡經過,冷不丁發現你們家炕上躺著的人,好像是我師兄。
但我呢,自從家裡破敗了以後,見慣了人間冷暖,還不咋敢確認。
唉,就不知道我師兄跟你說過沒有,打從我們張家被毀了以後,張家店原來的那些人呢,幾乎所有人都死了個乾淨。
難得老了老了,還能碰見形似故人的人呢。
所以一時沒忍住,就出手把師兄給帶出去了。
結果,天可憐見,你爹還真的是我師兄。
可憐我們師兄弟倆,過了這麼多年,還能再見麵。
一時激動,說了好些個話。
不知道怎的,師兄說著說著,就突然間糊塗了。
唉,我有愧啊,如果照你先頭說的那樣,師兄一直都明明白白的,從來沒糊塗過。
那現如今師兄這樣胡裡八塗的,就全是我的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