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麵不改色,悄聲道,“曹執教,我知道你定然會懷疑,但我說的都是真的。
據點被端的太突然了,我的上線級彆也不高,但你一定見過,一襲紅裙的就是。
她著我來向你傳遞的這個消息,你若不信……”
寧夏話音未落,曹執教霍然出手,大手揮出,閃電一般立時拿住寧夏肩胛骨,讓他動彈不得。
砰地一聲,曹執教踢開了房門,闊步行了出去,竟領著寧夏直接趕到了風紀處,當著風紀處的孫執教的麵,將寧夏說的話完完整整複述了一遍,將寧夏定為血殺教的人奸。
半個小時以後,寧夏在風紀處的監房裡見到了孟出庭和柳朝元。
柳朝元一臉苦笑,“事實證明,你弄錯了。
我就說了老曹如此本分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人奸?好了,猜錯了也無妨,你趕緊將寶榮巷據點的準確位置報告一下。
曹執教在風紀處這麼一嚷嚷,隻怕真的人奸也知道他們的據點暴露了。”
孟出庭道,“老柳你也是的,怎麼就聽了這小子的,這是什麼方案啊,也太蠢了吧。怎麼事先不和我打個招呼?”
寧夏道,“萬一您也是奸細怎麼辦?”
孟出庭氣樂了,“老子是奸細,第一個殺你。
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有閒心開玩笑。”
寧夏道,“二位執教放心,此次的行動圓滿成功,我敢肯定曹執教就是奸細。”
此話一出,孟出庭和柳朝元同時瞪圓了眼睛。
“小子,此事關係重大,絕不可信口開河。”
孟出庭冷聲喝道。
寧夏道,“學生知曉輕重。
當時,我和曹執教通報寶榮巷據點被端的消息,他愣了足足有三息左右,眼皮急跳,最後才做出了舉告我的行為。
學生眼睛不瞎,當然能看出曹執教眼中的掙紮和震驚。
他舉告我,無非是不能信任我,要犧牲掉我這個血殺教的小卒子。
這樣,不管我是不是學宮派來的誘餌,他都立於清白之地。
但奸細就是奸細,寶榮巷據點被突襲的消息足夠震撼,他就是再老辣的狐狸也得露出馬腳。
二位執教不必費多大心力去找證據,隻須外鬆內緊的盯死了曹執教,曹執教一定會忍不住找機會前往寶榮巷查看究竟的,那時候抓一個現行絲毫不難。”
這番話,寧夏有三分是瞎謅的。
瞎謅的這部分是關於曹執教流露出震驚表情的陳述,事實上,曹執教鎮定如山,絲毫沒流露出震驚。
隻是寧夏需要這番陳述,來說服孟出庭和柳朝元。
當然,這番假話的內核卻是真實不虛的。
寧夏的確窺探到了曹執教的震驚,不過不是通過曹執教的表情,而是通過曹執教的血液流速和呼吸情況來判斷的。
他敢進行打草驚蛇的行動,是有極大依憑的。
他的依憑就是他達成了神識一重,並修出了並關八鎖中的一鎖。
在和曹執教接觸時,他一鎖祭出,悄無聲息地將神識外放,完整而精準地探查到了探查到了曹執教的微反應。
在他道出寶榮巷據點被查獲的一瞬間,曹執教幾乎停止了呼吸,血管裡的血液流速也大大加劇,連帶著心跳脈搏也變快了。
這種劇烈的微反應,不是一個普通執教聽到這沒頭沒尾消息應有的反應。
但他開啟神識一重,修成並關八鎖一鎖的話,沒辦法同孟出庭和柳朝元講,隻能選擇說這內核為真的假話。
寧夏說完,柳朝元和孟出庭愣在當場,兩人的情緒都很複雜,以至於不知說什麼好了。
愣了足有半分鐘,兩人一起一言不發地離開。
剩下的事兒,寧夏不便摻和,也摻和不起。
臨考在即,他的時間太緊了,隻能全力備考。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了,寧夏每天都悶在紙堆裡,連打熬氣力的時間都沒了。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終於將《屠徽州》記熟了。
並且對照屠徽州的翻譯,將從蔥猴洞窟中收來的巾絹上的神魔文字也翻譯了一些出來,斷斷續續,難以成句。
初三這天傍晚,柳朝元再度駕臨,臉上陰陰的,眼角又帶著幾分鬆快,瞧不出他心情是好是壞。
他進門先找寧夏要了一杯熱水,端在手中,一臉深沉地道,“坐實了。
什麼都讓你小子料準了,前天晚上,老曹故意趁著方執教在城中擺酒的空檔,趕去了寶榮巷。
他不知道的是宮長南懷遠親自在盯梢,他才趕過去,宮長就發動了,老曹當場被格斃在宅子裡,同死的還有血殺教的一乾餘孽。
可惜的是,血殺教教主龍岩竟然在場,宮長沒能留下他。
老賊當眾發了血誓,要滅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