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眾人也鼓噪起來,不少人暗罵張振傑呆板。
如此盛會,正在妙時,豈可就此停下。
寧夏朗聲道,“張先生繼續出題便是。”
得了有心人的傳音,張振傑也醒悟過來,不再多言,便再度探手入玉盒,又拈出一題豪俠。
“此題偏僻,誰擬的?”
“這個難了,題目太大,很難有妙作了。”
“…………”
寧夏也凝眸了,舉起葫蘆灌一口酒,緩緩踱步,耳畔忽然傳來虢國夫人的傳音,“弟弟若能接著續上佳作,姐姐有重禮相贈。”
寧夏邁出三步,便即定住腳,含笑看著虢國夫人,朗聲道,“吳客縵胡纓,楚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妖,千裡不留行……”
七步盜詩,對眼下的寧夏而言,毫無難度。
穿入此界後,他幾乎手不釋卷,修行有成後,記憶力和學習能力大大提高。
即便不盜詩,他也有作詩的能力,隻是要在七步之內,寫出佳作,幾乎不可能。
此前,他盜取的幾首詩,幾乎沒有用上典故,他就沒有做更改。
而這首,用典極多,寧夏拽來用之,便要用此界典故替換原詩。
這一點,對如今的他而言,也隻是彈指一揮的事。
一首詩作罷,景聲境再度爆發,宏偉的幻象,覆蓋了好幾條街道,半座城池的人都被肅殺、淩冽的詩句意象給震驚了。
“八重了,天呐,一詩一神品,一詩一重天。”
“景聲境有九重,可當真能爆到第九重麼?”
“天下真有橫壓天下的天才啊,如此才華,簡直非人之力。”
“天下才共一石,此子獨占八鬥啊。”
“…………”
整個會場都被各種議論和驚歎聲充滿,劉銘等人已經看得傻掉了。
他們本來是給寧夏挖坑,沒想到寧夏站在坑裡起高樓,直上九重霄了。
張振傑再度將手伸進玉盒,展開紙條情。
寧夏一口將葫中酒飲儘,仰天道,“問世界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一首問情出,幻境中的光暈再度狂暴,虢國夫人美目泛紅,忽地,取出一塊玉牌捏碎,化作一道白光。
虢國夫人輕揮素手,白光化作“神一,寧夏”四字,射入正在營造幻境的光暈中。
寧夏驚訝不已,傳音道,“夫人,何至於此。”
他很清楚虢國夫人捏碎的乃是景聲境的母牌,母牌一旦捏碎,景聲境將會消亡。
虢國夫人捏碎玉牌,隻為讓他的名字,加入到景聲境的最後幻象中。
虢國夫人傳音道,“經此一夜,何人還敢在我府上言詩?景聲境空留無益。何況,弟弟連出名篇,如此神技,當名傳天下。”
就在這時,景聲境的幻象終於爆發到極致,宛若一輪皓日,騰於九霄,籠罩全城。
天邊的明月在這一刻,失去了華彩。
天空中,巨大的幻象在飛速營造著,第一個幻象生出,竟是寧夏第一首詩作“海上生明月”。
唯美到極致的幻象,驚動了整個吳都。
無數勾欄瓦舍,豪門大宅,宮廷道觀,千門萬戶紛紛打開,數百萬人同時仰目觀此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