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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清風彆苑是皇家著名彆業,十步一景,處處風流。
自打被安貞救起後,蘇冰雲便被安頓在了此處。
治傷,恢複容貌,被家中長輩來告知達成婚約,都在此處完成。
奇怪的是,不管是治傷,還是達成婚約,她甚至沒見過安貞一麵,安貞也從不曾來這裡,倒是給過她一塊訊玨,說有什麼事要代辦,可以用訊玨聯係他。
從這點看,安貞倒不像是婢女們說的那樣,傾慕她的容貌,反倒像是在有意躲避。
然而,這些都不是蘇冰雲關心的,在清風彆苑,她渡過了難得的一段閒暇時光。
在這漫長的時間裡,她已經想明白了許多。
生活再難,日子總要往前過的。
她對安貞無感,但背後拖著個龐大蘇家,她也隻能選擇接受。
這寡淡如水的日子,其實沒什麼不好。
隻要不想起曾經的怦然心動,想起曾經牽掛的那個少年,她覺得一切都好。
在清風彆苑居住的這段日子,她甚至學會了種植,學會了像一棵稗草一般安靜、思考。
直到天上異象傳來,漫天流光聚成唯美的幻象,海上生明月的詩句襲來,灼目的“神一,寧夏”,宛若一顆飛火流星,擊中了她的心臟。
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胸口,痛得無法呼吸。
天上的幻象繼續走著,她渾身的血液在沸騰,神經在緊繃。
沒有人注意到她神情的劇變,因為所有的婢女都和她一樣在仰望天空。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什麼時候,他懂得這樣多了。”
蘇冰雲揉著衣角,輕聲低語。
忽地,她腰囊中的訊玨,傳來動靜,催開禁製,傳來安貞溫潤的聲音,“我聽說寧夏是你的同學,七日後的大典,可要我邀請他參加。”
蘇冰雲收緊呼吸,“不必了,我和他雖同在神一求學,但並不熟悉。當然,這要看你的心意。”
她並不知道寧夏的冤案,安貞在其中充當了怎樣的角色。
她隻是不想讓自己和寧夏的過往,被安貞翻出來,讓寧夏再被拖入和自己有關的漩渦中來。
她不表露傾向,正是最好的選擇。
“知道了。”
安貞回一句,結束了通話。
蘇冰雲仰頭望天,努力地想要將自己恢複原來的情緒狀態,卻發現不管如何努力,那可惡家夥的形象如跗骨之俎,無時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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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都,朱雀橋以西,十丈高的白鳥佛塔已算是最高建築了。
白鳥佛塔在規模宏大的皇元寺中,算不得什麼顯赫的存在。
但因為數年前,秦可清的入住,此間成了皇元寺重點看顧的地方。
秦可清被安置在白鳥佛塔的最高層,那處遙對著皇元寺的金頂。
每日,大量的佛門弟子便在金頂之中禪唱,宏大無邊的佛音便從金頂中,傳入白鳥佛塔中,以期能蕩滌妖女身上的罪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