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洪道,“沒有,他一直喊冤。”
“喊冤?真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
安平泰眼神陰冷,“行了,你且下去,稍後隨我去玉坤宮走一遭,煩透了,就沒一天順心的。”
安平泰雖躺在地上,卻能通過殿中的琉璃燈盞,清晰地捕捉到元洪的麵部表情。
他見元洪麵現遲疑,嗤道“有什麼想說的,直說便是,朕不是不納忠言的昏庸之君。”
元洪深吸一口氣道“那安冉開始喊冤,臨刑前,一口咬定夫人和那寧夏有私……”
元洪正是奉安平泰之命,親自解決了安冉,此來正為複命。
不待他說完,安平泰便怒聲狂噴起來“混賬,住口,阿婉與我,情比金堅,我和她的情義,豈是你們這些俗輩可知?
該死的安冉,早知他如此冥頑不靈,朕合不該讓他這麼輕易地上路,就該用寸磔之刑……”
安平泰一怒,渾身又燥熱起來。
元洪噤若寒蟬,他隱隱發現安平泰的狀態越來越不對。
尤其是最近,越來越喜怒無常,經常陷入抑鬱狀態,且極為偏執。
作為旁觀者,元洪當然懷疑虢國夫人和寧夏之間的關係。
畢竟,大佛寺中,那等要命的時刻,寧夏竟能挺身而出,以命換命替下了虢國夫人,單單一個寧夏癡迷官場,希圖上進,元洪是不信的。
但安平泰如此情狀,他是不敢在此事上多進一句的。
單看安冉之死,他也是心驚不已,虢國夫人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
安平泰囈語了半晌,忽然亢奮地道“阿婉對我當然情真意切,但寧夏此獠,朕極為不喜。
一個詩詞客竟敢獻什麼平妖八策,正是利欲熏心之輩。安冉狗賊敢用寧夏玷汙阿婉,難保有宵小之輩不仿效之。
元洪,朕命你速去解決寧夏,朕不想此獠再活在世上。”
元洪大驚失色,他想暗示寧夏和虢國夫人有私情,目的是想讓安平泰對虢國夫人生疑,自此開始和虢國夫人保持距離。
可他沒想到,安平泰的思想竟偏激成這樣。
元洪趕忙規勸道“陛下,萬萬不可。寧夏現為八帝殿派來參加太子大婚使團的接伴使,如何能一殺了事?”
安平泰怔了怔“他不是一個詞客麼?好像還是哪個學宮的學員,怎麼和使團扯上關係了?”
元洪趕忙做出相應的解釋,其實他也不知寧夏是怎麼和柳青苑搭上的,隻能說是因為在隆法盛會上表現出色,被柳青苑相中。
安平泰冷聲道“阿婉說得不錯,果然是鑽營之輩。殺了。”
“陛下。”
元洪懵了。
安平泰聲音拔高,“不就是一個侍者麼,便是柳青苑又如何,朕還殺不得了?八帝殿,八帝殿,裡麵沒有什麼帝王,不過是一些強大的修士。
連他們都要靠朕供養,能奈朕何?朕奮九世餘烈,紹繼大統,四海歸心,真龍加身,要誅他八帝殿的一個侍者,你跟朕說不可?咳咳……”
安平泰的情緒又激動起來,劇烈咳嗽,臉上呈現不正常的嫣紅。
元洪見安平泰越說越出格,趕緊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