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
虢國夫人終於定下腳來。
寧夏追上他,繞到他身前,“你跑什麼?若是不想見,適才就坐馬車走了。”
心思被戳破,虢國夫人玉麵飛紅,橫了寧夏一眼,“你做的好事。”
寧夏冷哼道“是啊,殺了你的麵首,心疼了?”
虢國夫人噗嗤一笑,仿佛萬花競放,暗道“這是呷醋了。”
寧夏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虢國夫人道“我的麵首被斬殺了,妾如風中柳絮,自是漂泊到哪兒算哪兒。”
寧夏深吸一口氣,正色道“你若是願意,我……”
不待他說完,虢國夫轉過頭去,“你有此心意,我已萬千歡喜。
隻是我命中注定,漂泊江海,此生能與你際遇,已足慰平生。
妾從此扁舟東向海,一任明月到天涯。”
安平泰身死,她的事注定辦不下去了。
寧夏惆悵不已,他不知如何挽留,也知無法挽留。
忽地,虢國夫人轉過頭來,星眸燦然,“寧夏,你可知我最喜歡你所作的哪一句詩?”
寧夏怔怔看著她,想把她的模樣刻進記憶深處。
虢國夫人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說的多好,希望每當明月當空之際,你我共仰望之。”
說完,虢國夫人身形一展,縹緲如煙,消失不見。
…………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自打大佛寺落成,法空大士的禪房就搬到了此間,他選了向西最偏僻的一間,那間背山麵江,意境寥廓。
而在他禪房裡正掛著那首寧夏喚醒法海時所作的兩句偈語“秋葉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每每吟誦此兩句詩,法空便常有所得。
鐸鐸兩聲,禪房房門被敲響了。
法空大士輕輕揮手,一個麵相愁苦的中年和尚行了進來。
中年和尚向法空大士合掌一禮,“法遠見過師兄。”
法空點點頭,“可是太子有事?”
法遠是駐皇宮小黃庭的總掌法師。
說白了,是專門負責皇家人祭祀禮佛的總負責人,也是皇元寺參與皇權的最直接象征。
“太子想請師兄解惑,緣何佛主不肯懾服寧夏?”
法遠開門見山道。
他擔任小黃庭總掌法師,正是法空力主的。
法空一直主張皇元寺的僧人,出世更要入世。
由是,法遠也深切地參與到了奪位風波中。
隻是他左右逢源,多處下注。
礙於他背後的皇元寺,不管是安貞,還是三皇子、六皇子都隻有拉攏的份兒。
法空大士不答反問,“師弟以為最後得承龍氣者,必是太子?”
法遠道“太子已修至結丹境,自繼太子之位後,大行國主也常教授他感悟龍氣之法,甚至曾讓他感受過龍氣。
此番入皇極之地,非太子,無人能承繼真龍氣。”
法遠很清楚法空大士的謀算,那就是加強和皇族的聯係,最好壓中未來皇帝這一寶,以繼續光大皇元寺。
“如此,你可回報太子,寧夏是真墟宗人,我皇元寺和真墟宗多有爭鋒,佛主不能不顧身份,對區區後輩出手。”
法空大士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