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抿嘴一笑“小生若是做出來,夫人可不許生氣。”
虢國夫人奇道“你做出來,我高興還不及,生什麼氣?”
寧夏朗聲道,“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虢國夫人眼泛異彩“寧郎當真是出口就是錦繡。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寫得好。
咦,幾回花下坐吹簫,這個未免不合情境,有堆砌之感。”
寧夏道“小生以為唯此句畫龍點睛,最合情境。”
虢國夫人道“如何說,誰人吹簫,何處來的簫聲。”
寧夏道“夫人徹夜所為者何?”
虢國夫人怔住了,忽地,一手遮麵,奔到寧夏近前,一手恨恨捶著寧夏“叫你取笑,叫你取笑,促狹死算了……”
一番嬉鬨過後,寧夏擁著虢國夫人坐在洞口,眺望星河,天南海北地閒聊起來。
“身為當代詩仙,你有沒有感受到壓力?”
“名利與我如浮雲。”
“才不信你,借著詩名,你都爬到了柳青苑帳下了。
誒,對了,太子妃怎麼回事,是不是要和我說說?”
此事,虢國夫人憋在心裡許久了。
寧夏並不有絲毫隱瞞,將汝南和蘇冰雲同班求學,再到後來蘇冰雲冒死替他誅凶,又後來一道試煉,他入法場判死,蘇冰雲為留他一縷殘魂,不惜自毀容貌,參修枯榮道,直到那夜蘇冰雲身中真龍氣,消失不見。
虢國夫人眼眶泛紅“蘇妹妹真乃當世奇女子,堪為寧郎良配,若寧郎能和蘇妹妹皆為道侶,妾亦無憾。”
寧夏握緊虢國夫人的柔荑,心知她有萬千秘密,想要追問,也隻能化作無限深情的一歎。
虢國夫人越想越委屈,狠狠在寧夏腰間嫩肉上捏了一記,伏在他懷中,先是低聲抽泣,繼而痛哭起來,不多時,便將寧夏胸前衣衫儘數濕透。
她揚起梨花帶雨的臉龐“你和她在一起可以,但不許你喜歡她比我多,你必須要想我、念我,不然我做鬼也來找你,嗚嗚……”
說著,又痛哭起來,任憑寧夏怎麼哄勸也是無用。
後來,哭得累了,便在寧夏懷裡沉沉睡了過去。
不多時,寧夏也睡了過去,當他睜眼醒來時,虢國夫人已不見了蹤影。
隻餘一縷紅綢綁縛的黑發,靜靜躺在寧夏懷中。
寧夏又是心痛,又是驚詫。
心痛的是佳人芳蹤杳杳,此生再會無期。
驚詫的是,虢國夫人的遁走,他竟一點感覺沒有。
顯然,虢國夫人用了些小手段,刻意不讓他發覺。
“也好,真當麵分開,也許更不堪。”
寧夏握緊那縷黑發,仿佛還餘著虢國夫人的溫度。
就在寧夏蘇醒之際,虢國夫人已騰身到了三百裡外,一座白雲觀前。
雲霧繚繞處,幾個粗大的石塊,散落在四周。
若有精通陣道的人在,當能注意到這些粗大的石塊,明顯呈現八卦陣圖的方位排列著。
虢國夫人立在白雲觀前,瞭望遠處雲海,雲霞蒸騰,變幻莫測,怔怔出神處,仿佛看到寧夏那張溫暖而深情的臉。
“確實該回去了,倘若再留一陣,說不得你連命都得留在此處。讓我侵到如此近前,你卻恍然未覺,若我有心害你,你豈能立在此處?”
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虢國夫人轉過頭去,卻見一道身影立在十餘丈外,正是和她搭檔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