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山賊的話音剛落,賀含之就一把將高雲霄藏在了身後,和老家丁一前一後,伸出雙臂,一副護崽老母雞的架勢。
四五個山賊很快圍了上來,他們都跟尖嘴猴腮的年輕人年紀相仿,賀含之和老家丁兩人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老家丁被幾人拳打腳踢了一陣,很快便倒倒地不起。
“好漢,求您開恩放我這小孫女一條生路吧。這是我女兒留給我的命根子啊。”
賀含之將小女孩緊緊摟在懷裡,拉著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衝著絡腮胡子的山賊不住的磕頭作揖。
“少他媽廢話,過來吧你。”
年輕山賊一腳踹在賀含之的肩膀上,伸手就要將高雲霄從他懷裡拉出來,奈何這時賀含之仍舊死死的抱住孩子,翻身趴在地上,將小女孩牢牢的護在身下。
高雲霄此時又驚又怕,雙手更是緊緊的抓著外公的衣襟,將整個身體都蜷縮進他的懷裡,一時間,年輕山賊竟無處著手。
剛想招手叫人,絡腮胡子的山賊出聲喝止了他。
絡腮胡子本是這山裡的獵戶,在山腳下也有塊祖輩相傳的薄田。
前幾年家裡媳婦老娘相繼染病離世,加上朝廷的苛捐雜稅越來越重,還不時的有人來強製征兵,他索性與村裡的幾個光棍占山做了土匪。
他們搶掠的目標一直都是來往的商隊,搶來的錢財也會分一部分給村裡的窮苦人家,因此附近村子的人對此都默契的保持沉默。裡正保長也都睜隻眼閉隻眼的裝作毫不知情。
幾個年輕山匪是後來加入的流民,搶劫行人也是他們最先提出的。
“一個小丫頭能值幾個錢。放了吧。”
絡腮胡子衝著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則帶頭領著眾人掉頭離開。他們雖然做了山賊,燒殺搶掠,可強拆人骨肉這種有傷天和的事情,能不做還是不做的好。
賀含之看著山賊們遠遠的離去,才踉蹌的起身查看老家丁的情況。所幸老家丁隻是暈了過去,看上去性命並無大礙。
忍著肩膀的劇痛,費力的將老仆拖上騾車,賀含之就聽見高雲霄尖利的大叫外公。
三四個山賊不知何時又折返了回來,為首的正是那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
這會兒沒了絡腮胡子的阻止,幾人輕鬆的就將爺孫倆拉扯開來。
高雲霄被一人圈在懷裡,動彈不得,看著兩個山賊一左一右,將賀含之麵朝下壓在地上。尖嘴猴腮的山賊一腳踩在他的頭上,手裡高高舉起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用力的就要朝著賀含之刺去。
“不要,外公。”
高雲霄拚命的掙紮,身體不住的往前衝,試圖撞開山賊鉗製著她的胳膊,無奈她與山賊的力氣懸殊太大,縱使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氣,也沒能掙動分毫。
眼見掙脫不開,小女孩一口咬在了山賊的胳膊上,細小的利齒立刻深深的紮入皮膚,疼的山賊一把將她甩了出去,高雲霄重重的跌在地上,嘴裡竟銜著山賊的一塊皮肉。
幾個山賊都被高雲霄的這一舉動驚到了,看不出來,這個不聲不響的小孩子,動作竟然如此凶狠,這牙口比狗都利。
被咬的山賊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胳膊,憤怒竟大過疼痛,一把搶過尖嘴山賊手裡的尖刀,衝著小女孩的心口紮了過去。
賀含之也沒想到小女孩竟有如此大的爆發力。看她小小年紀能獨自在地洞裡忍受五天,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外孫女毅力堅韌,豈是凡人,沒想到剛剛又一次見識到她的不屈意誌。
普通的孩子遇到這種情況,怕是早就嚇得尿褲子了!
可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遇到了山賊,今天他們祖孫,怕是要共赴陰曹了。
絕望的閉上眼睛,賀含之不敢麵對親人橫死的慘狀。
沒有等來尖刀刺肉的聲音,賀含之反而聽到了一道利器破空的聲音。
“大膽,”一道雄厚威嚴的男聲傳來,隨之而來還有一柄長槍,精準的刺入持刀山賊的後心,連人帶刀飛出一丈遠的距離。
剛剛幾人都被高雲霄的動作震驚,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轟隆的馬蹄聲,和這一行十來人的隊伍。
“伯伯救命。”
小姑娘反應最為機敏,立刻就衝著手持長鞭,騎在馬上的中年人求救。
中年人約莫三十多歲,雖然沒有披甲戴胄,可那身肅殺的行伍之氣,令人不寒而栗。一看就是殺伐果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