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陰雲,遮蔽了所有星光。
城郊的村落,一間破舊的小屋裡。
昏暗的燈光下,整個屋子裡空空蕩蕩,除了幾件破舊的家具,什麼都沒有。
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穿著一身洗掉色的舊衣服,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躺在小小的棺木裡,安安靜靜地,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爸爸,你今天工作累不累?”
“爸爸,我會做飯了,以後我來燒飯給你吃吧。”
“爸爸,你看,這是我的獎狀,我會好好讀書的,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賺錢,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爸爸”
以後,再也聽不到這個聲音了
男子顫抖著,伸出自己布滿老繭的雙手,輕輕撫摸著小孩頭上的血痂,沒有神采的眼睛裡,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娃,你當時,一定很痛吧”
“你恨嗎?”朦朧間,男子聽到幽幽地詢問聲。
男子的眼神瞬間變得暴虐起來,青筋布滿了整個臉龐,咬牙切齒地嘶聲厲吼“恨,我恨!我恨我自己沒用,不能給我的娃討回公道,那群豬狗不如的東西,明明是他們害死我的娃!為什麼他們不用償命!拘留教管,那算什麼懲罰?”
“因為世道不公啊”
男子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發泄般地大叫著“對,沒錯,為什麼世道如此不公,為什麼所有苦難都要由我們來承受,我老婆,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卻要在死前受儘病痛折磨!我的娃,明明這麼乖巧聽話,卻被那群畜生欺淩致死!”
“還有你”
“我是我沒用,如果我有錢有勢,阿麗或許就能救活了,更不可能有人來欺負我的娃”男子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不,不,不,錯的不是你,是他們!那麼,你想要複仇嗎?我可以給你力量!”
“力量複仇!我要,快給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想要什麼,隻要能讓我複仇,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男子站起身,四處張望著,不過,空蕩蕩的房間一覽無遺,沒有任何人的身影,讓他不禁懷疑一切不過隻是自己的臆想。
“嗬,不,不需要,至少這次不需要,我隻是想讓你幫我驗證一些事情,你隻需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忍著點,會有點痛!”
伴隨著幽幽聲音再次響起,詭異的黑霧從四周聚集過來,籠罩住整間屋子,將男子痛苦低沉的嚎叫聲徹底遮掩。
拘管所裡,幾個半大少年待在鐵柵欄裡,或躺或坐,嘻嘻哈哈地聊著天。
三個值夜班的衙役坐在外麵聊天。
“嘿,這幾個壞種,關幾天就沒事了?”年輕點的衙役有些憤憤不平。
年長的老衙役笑了笑,說道“那不然怎麼辦呢?一個個家裡有權有勢,隨便打點一下,反正又沒直接證據,就是可憐那兩父子啊,聽說那孩子是他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