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嫵與蕭長逸進村的時候,先經過村口的那條河,河裡已經沒人再抓魚了,想著都回家做飯去了。
河對麵立著兩間孤零零的小木屋,住著的是被宗祠除名的羅嬸子和羅大叔兩人。
上嫵與蕭長逸眼裡是極好的,他們兩人皆瞧見了蹲在河岸對麵的羅嬸子,她臉上儘是青紫痕跡,想來被羅大叔打的不輕。
兩人都不會同情羅嬸子,蕭長逸不會,上嫵不會。
蕭長逸與上嫵是一類人,都是不會對曾經傷害過他們的人抱有一絲一毫的同情之心。
羅嬸子似有所感一般,她抬起眼簾,看向河對岸的人影,透過天邊晚霞映射在水麵的光束,她死死鎖定上嫵與蕭長逸他們。
目光裡儘是哀怨與瘋狂的恨意,那種恨,似淬了毒的利劍一般,直指幾人心口。
小豆包是個奶娃娃,本就對周遭的事物帶著敏銳的觀察力,顯然他也是瞧見了羅嬸子不善的目光。
嚇得他不敢說話,身子一陣哆嗦,朝著蕭長逸懷裡鑽了鑽,想要尋找安全。
蕭長逸見了,多有心疼,他不想再此地多留,省的小豆包害怕。
隨即對著一旁若有所思的上嫵說了句,“娘子,走吧,小豆包餓了,回去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一聽有好吃的,上嫵兩眼放光,這架勢,絲毫不輸小豆包。
蕭長逸見她轉移了注意力,一顆心也跟著放了下來,他是真的怕上嫵做出些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
和上嫵相處的這些時日來,他對上嫵的異常也是有所察覺的。
彆看上嫵一副怕生模樣,可若是有人得罪了她,她那一雙攝人心魂的眸子裡流露出來的陰鷙氣息,絕非偶然,好似是刻印在骨子裡的習性。
一想到上嫵去羅家找羅嬸子對峙的情形,他若是沒有瞧錯,上嫵眼中含著的是殺意,她是想要殺了羅嬸子呀!
幸好他及時趕到,又用手拉住了她,試圖讓她平靜下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件事過後,以至於蕭長逸心裡蒙了一層霧,他不敢再用平常心性去對待上嫵了。
若想她此生順遂,不招惹禍事,隻能跟在她身側,時刻引導她的情緒。
為此,蕭長逸故意轉移上嫵的目光,不叫她又想起羅嬸子把小豆包關進穀棚的事兒。
唯有這樣,她才能少一分戾氣,不會做出錯事。
往家趕的路上,上嫵他們時不時遇到回家吃飯的村民。
不用上嫵與蕭長逸開口,小豆包那自來熟的性子,一一替他們打了招呼。
不是叫叔嬸,就是叫爺奶,他的記性格外好,隻要教他一遍,他就能記清每個人的長相,還能隨口和人打招呼。
其間,有人注意到了上嫵背後的簍子,他們也是聽說了,阿逸與阿逸媳婦今早就去縣城裡賣魚去了的。
現下見滿滿一背簍的東西,想來魚賣的不錯,都有銀錢買東西了。
有村民心癢難耐,舔著一張嘴問上嫵背簍裡裝了什麼?
上嫵沒心思和這些人周旋,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蕭長逸,全等著他搪塞這些人。
蕭長逸隻是麵色如常,不失禮數的淡淡回了句,
“給我家娘子添置了兩身衣裙,又給小豆包買了些零嘴什麼的,若是各位嬸子大娘不嫌棄,阿逸這就拿出來給你們嘗嘗鮮。”
見蕭長逸這般說,他們也不敢真的讓他從背簍裡掏出零嘴來,畢竟他們也好麵子,總不好和一個小輩搶東西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