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靈犀子臨行前夕,幫淵帝為蒼玹補了一卦,以淵帝的秉性,他不會允許有隱藏的危險存在於身旁的。
幽州十二部與定川二十四諸侯危矣,多少條人命,估計血流成河都不能來形容它們。
靈犀子不過一句話,讓這麼多人即將喪命,他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天道不會放過一條漏網之魚,他或許比淵後的大限還要早一些。
淵後薨世,舉國同哀三日,一個月內不得宰殺畜類,不得私下舉辦宴席。
這三日也是忙壞了許多人,也讓帝都皇城內被各路人馬所充斥著。
而驛站顯然已經不能容下各路諸侯了。
最終淵帝將定川二十四諸侯,以及他們所帶來的家眷,單獨安排在一處空置的府邸。
這座府邸本是為前太師張崇宗準備的,可惜老太師不願居住在帝都皇城內。
當年,帶著一家老小辭官歸隱俗世裡,至今已經不曾聽到他的消息了。
曾經,多麼一個才華橫溢、威名遠播的大儒。
如今卻不見蹤影,歸隱於鬨市裡,沾染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煙火氣息。
張崇宗當初離去,多半是與淵帝在治理政事方麵出現了分歧。
既然淵帝重用世家大族,他又勸說不得,隻能辭官歸隱,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他就是這般隨性的人,不被任何事物所擾。
哪怕淵帝給他安排的府邸連世家大族都羨慕,他也不為所動,決然離去。
如今,這座府邸迎來了許多人,不知是好,還是壞。
淵帝將定川二十四諸侯集結在這裡,怕是不會太平。
四月二十四。
這一晚上,前太師府邸哀鴻遍野,叫喊聲連連,不過很快便歸於平靜。
等滿府都被血染紅後,一銀麵黑衣人將一張帶著血字的白色綢緞丟在一處屍體上。
之後,帶著一行黑衣人離開了這座府邸。
由於這座府邸坐落在寂靜的城門東側,且它的巷子有些深,平日裡幾乎無人來這裡。
而府邸周圍也沒有住戶,因為這片土地歸天家所有,他們是不敢在此處建造房屋的。
這也是淵帝明確規定的,當初建造這座府邸之前,他就命人將這塊地界方圓百裡都給買了下來。
主要是張崇宗喜靜,為他建造的府邸,自然要找個寂靜的地方。
就是因為此處寂靜,哪怕出些事情,也不會讓人知曉。
淵帝之所以將定川各路諸侯安排在這裡,也是因著這一點考量的。
等楊適中回了自己在宮外置辦的府邸後,他卸下一身帶血的衣衫,複又淨身沐浴,束發正冠。
不多時,他就帶著一行人進宮複命去了,其間一行人十分謹慎,哪怕是半夜,也不敢掉以輕心。
楊適中去了淵帝的寢殿,他徑直單膝跪地,雙手交握,置於身前,等待床幔後麵的人發話。
很快,淵帝慵懶的嗓音自床幔內傳來,“都做好了?”
“是,一個不留!”楊適中當即回稟。
他語氣陰寒,好似那些人命對他來說並無意義,隻是一串數字。
不多時,淵帝竟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說,淵後與靈犀子行至哪裡了?”
楊適中眼神有一瞬間的嚴肅,複又平淡異常,“屬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