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帝冷笑一聲,“薄麵?你還有什麼麵子,朕隻望你日後三思而行,若是再這般無腦,想必你也……”
他話未說完,從蒹葭院門口傳來一記聲嘶力竭的叫聲,“陛下,娘娘薨了!”
這是彥嬤嬤的聲音,淵帝滿臉不可置信。
他扭頭瞧見彥嬤嬤滿身狼狽的模樣,哪裡還能想到,她是淵後身邊最重視規矩的嬤嬤。
“胡說,朕要誅你九族,看你還敢胡說不?”淵帝怒火四起,說出來的話像極了小孩子。
彥嬤嬤當即反駁淵帝,“陛下,老奴不敢,半個時辰前鳳霞殿走水,當時娘娘在內殿休息,一眾宮女在外殿看守。”
緊接著,彥嬤嬤眼中滿含疑惑,其間還夾雜著淚水,
“不知怎的,一道無名之火起來了,從內殿燒著,直到整座鳳霞殿都燒著了起來,之間根本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火十分邪門。”
不等彥嬤嬤把話說完,淵帝已然步子生風,出了蒹葭院的門。
而其他人也不敢在此處多待,尤其是彥嬤嬤剛才那一句話。
他們再看看眼前的蒹葭院,可不就是邪門嗎?
同一天裡,宮裡宮外都著火,一處是淵後的鳳霞殿,另一處是王府的蒹葭院。
聽說這蒹葭院是給韶華公主準備的,如今看來,什麼也撈不到,還成了一片廢墟。
這還不算什麼,韶華公主大婚之日,新郎不在,拜不了堂,到底該如何自處呢?
淵後薨了,還與韶華公主大婚之日相衝,真真是不吉利的很。
他們自然不會留在此處看笑話,不是不想看,而是沒時間。
淵後一薨,什麼事情都要安排起來。
尤其是禮部,估計要忙的不可開交,他們需要主辦淵後喪禮一切事宜。
等一眾人都走了,韶華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兒來,她心中狂喜不止。
因為淵後一薨,她母妃的機會來了。
母妃膝下雖無皇子傍身,不過卻過繼了沁妃之子,也算是有兒子的人。
隻要有兒子,依照她母妃在後宮的威望,成為淵後是指日可待的事。
到那時,她將會是蒼玹唯一的帝姬,身份高貴,無人膽敢說“不”。
想到這些,韶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笑的大聲,笑的肆意,笑的瘮人。
哪怕連寂如海這個見慣了世麵的人,在見到她那笑的瞬間,也不由得瑟縮了下身子。
彥嬤嬤並未急著跟隨淵帝離去,而是靜靜的瞧著不遠處的韶華公主,與她身後的火海。
最終,她實在忍不下去,才端起架子,出聲提醒了一句韶華公主,
“公主還是收了這笑的好,若是再笑下去,底下的人就該以為你是幸災樂禍了。”
韶華一下子被打回原形,她最是怕淵後身旁的彥嬤嬤了。
彥嬤嬤身上有一股子威嚴,隻要她往那一站,都能讓自己產生畏懼之感。
因著她的禮儀是彥嬤嬤教導的,彥嬤嬤平日裡為人古板,做事不會變通,母妃欲要收攏她為其效力。
她不僅不答應,還將價值連城的玉玦摔在地上,轉頭離去。
那決絕的背影,讓她都有些不敢置信,有人真的不會被銀錢所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