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上嫵是抬眼看著蕭長逸的,一雙眼眸格外陰鷙,隻此一瞬,就恢複了平常靈動模樣。
哪怕隻一瞬,也讓蕭長逸心裡一陣後怕。
這些時日,他覺得上嫵比除夕夜那晚宮宴之後的一個來月好多了。
不曾想,她並未變,依舊是那麼的陰鷙,雖時不時表露少女的甜美稚嫩。
但不經意間,她卻能因著一件小事,或是一個舉動,而變的異常陰森邪魅。
蕭長逸心想,那道傷疤在上嫵身上留下的那一刻起,有些東西就已經回不到最初模樣了。
就連他的小姑娘,也越發的與他遠去。
唯有歲月長河,四季輪回,才能慢慢消散傷疤,讓小姑娘回到最初吧?
見小姑娘與小棄玩得開心,蕭長逸心中蕩起一片漣漪,撫平了剛才因上嫵揪起來的憂慮。
自從有了小棄,上嫵就不再喜歡讓小花進屋了,因為小花對小棄總是有敵意。
估計這就是大自然的法則吧。
萬物相生相克,小花是雪狼王,小棄是小黑兔,狼食兔,亙古不變的事實。
然,蕭長逸與上嫵又該如何來論?
上嫵是蕭長逸手中的棋子,而棋子終有一天會不再甘願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等她覺醒之時,發現自己不過是被蕭長逸訓練出來,承襲帝位的可憐人。
人人豔羨權勢,可上嫵不同,她不喜歡這些,但蕭長逸從不過問上嫵想要的是什麼。
也許在幾年的相處中,蕭長逸待上嫵早已不是當初的心思了。
起初,他隻是把上嫵當做推翻蒼玹法度的棋子。
但後來,點滴之中,上嫵在他心裡早已不是棋子那麼簡單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
轉眼就到四月二十這一天了,明日就是蕭長逸迎娶側妃進府的日子。
不過他並沒有太大興致,就算繡娘送來喜服,他也沒有看一眼,徑直去了軍營。
一待就是一天,直到傍晚時分都未曾回來。
然,府內卻格外喜慶,大紅色的綢緞早在天不亮就被張掛起來。
現如今,哪怕天色有些暗沉,但也不妨礙綢緞的耀眼。
府內眾人都盼著明日的到來,希望王爺能迎娶側妃過門,好開枝散葉。
軒澈院,側殿內。
少女一身黑色束腰長裙,千千結上係著一串銀色小鈴鐺,發絲隨意披散在腦後。
她用完午膳後,睡得格外沉,一覺就到了酉時。
醒來後,上嫵不說話,哪怕魅陰詢問她要不要進食,她也不去理會。
小姑娘徑直走到窗邊的木桌旁,撐著兩隻手肘發起了呆。
因衣袖上窄下寬,露出了她那誘人的藕臂,還有一下截隱於衣袖中。
這些她並不在意,哪怕透過窗子,能瞧見院門口的侍衛在當值,她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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