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可謂是睡得深沉,而期間發生的詭異事件,他一無所知。
若非後來被某人吵醒,他估計還蒙在鼓裡呢。
實在怨不得蕭長逸警惕性不高,而是上嫵難以用常人的思維去考量。
夜半時分。
天色漆黑,月光隱匿在層層疊疊的密雲之中,不見蹤影。
空氣中夾雜著絲絲寒意,顯然還帶著早春時分的氣息。
蕭長逸寢殿隔壁屋子內,上嫵猛然睜眼坐起,一雙眼眸亮如白晝,泛著嗜血的幽光。
睡在外間小榻上的艾葉,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從她麵前走過去。
等上嫵出了房門後,失去意識的雙眸打量起院落內的景象。
她似是有所感覺,身形如一道鬼魅,一晃而過,躲過值夜的墨非與赤影兩人,溜出了軒澈院。
負責夜間值守的,唯有墨非與赤影兩人,而白日看守在軒澈院門口的是淩七等人。
夜間,院落大門處會落鎖,無需淩七他們看守,外加上墨非與赤影兩人足以應付一切。
可惜,總歸是有所疏漏,上嫵就是這般無聲無息的出了軒澈院,且院落門口的鐵鎖並未有打開過的痕跡。
此刻,上嫵身上全然被紅色幽光籠罩著,一雙潔白小巧的玉足踏過冰冷的地麵,朝著王府後山方向而出。
她走的極慢,似是欣賞沿途風光,可她呆滯死板,被幽光覆蓋著的眼眸裡昭示著並非如此。
冷風襲來,不僅吹的她三千青絲四處翻飛,也吹起了她一身月白色寢衣。
柔美細滑的料子在空中搖曳,似有仙人之姿。
她抄小道,走在後院的花園內,現下已是二月天。
然,青石小路兩側的花種,還是神奇般的綻放了花瓣,欲要與她親近幾分。
什麼叫滿園芬芳,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這副場麵,被隱匿在虞美人花叢旁的非流瞧得真切。
他心下一片寒涼,瞧著滿園鮮花盛開的場麵,眼中不乏驚慌之色,還夾雜著絲絲懼意。
他本來要入睡的,可怎麼著也睡不下去,便起身來到後院花園,擺弄起因上嫵血脈生養出來的虞美人。
誰知竟會碰到小姑娘?
瞧小姑娘這副模樣,她周身和眼睛當中的血色幽光,讓他似是夢回北海,小姑娘驅使燭龍時的狠戾之色。
那時的她與此時的模樣一般無二,一樣的目光呆滯,一樣的行屍走肉,絲毫沒有自己的意識。
在他愣神之際,上嫵已經走出去很遠,他不放心,欲要跟過去看看。
不曾想,身後有人拍了他一下肩膀。
待他如機器般扭頭看去之時,嘴上瞬間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捂住了。
非流這才看清楚來人,故而,放下了一顆緊繃著的心。
此時,三七將食指抵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他知道事態緊急,自然不敢驚動上嫵,隨即猛的點頭答應。
三七見非流冷靜下來,才將堵在他嘴上的手給拿開,接著,將那隻手在自己衣襟上擦拭了幾下。
由於氣氛緊張,外加上,三七本就身著一件黑衣勁裝,與黑夜融為一處。
故而,非流並未瞧見三七剛才的小動作。
若是知道了,他估計一顆心都能跌入穀底。
什麼時候,他堂堂神醫如此被彆人嫌棄,以往不都是他嫌棄彆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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