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最先忍不住爆粗口的是三七,他真想挖出來這個老妖婆的心,看看它是什麼餡兒的。
敢情說了這麼多,全然是這個死老太婆一家自己作孽。
三七氣不打一處來,看向李大娘的目光裡寫滿了憤怒,
“好你個老妖婆,竟然不把話說清楚,還瞞著我們這些事,我看你們死上八百回都不為過,心冷的很,說你們自私都抬舉你們了,真是活該你兒子被燭龍吞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像三七這樣的,也是被氣急了。
“你你你……”氣的李大娘連著說了好幾個“你”,愣是想不出一句話來反駁他。
“你什麼,我看我們就不該管他們村的死活,他們活該!”這話三七是對著蕭長逸說的。
蕭長逸不表態,也不去理會他,而是看向立在二樓的嵐秀秀,淡淡開口道,
“是誰教你的巫蠱之術,還有那些院牆處的花又是哪來的?”
嵐秀秀嗤笑一聲,語氣儘顯不屑,“你想要知道的太多了,我可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這場盛宴我要親自到場,看著他們一一被燭龍啃食。”
“哦,還有,你派去密林處的那兩個高手還能…回的來嗎?”嵐秀秀似是想到了什麼,詭異的笑布滿她的臉頰。
非流心下納悶,故而問出聲,“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剛才就想問了,為什麼嵐秀秀對剛才他們在李大叔家的談話這麼清楚。
如今逮到機會,也就問出了口。
嵐秀秀揮手之間,解釋道,“我的寶貝會告訴我想要的消息,不管是來自多遠的消息,它們都能傳給我。”
很快院落內一片稀稀疏疏的響動,來自四麵八方的幼蛇席卷而來,密密麻麻的分不清頭尾,這趨勢似要將他們給吞沒。
三七再不利索的眼也能看清楚這些東西,他不敢停留,拔腿就要跑。
還沒等他邁開步子,身子不受控製的摔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在看清楚一隻黑色暗紋錦織鞋麵時,他忍不住爆了粗口,“蕭長逸,你大爺的!”
蕭長逸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雲淡風輕道,“身為我的侍衛,你就是這麼做的?把那兩人捎上。”
三七憤恨的不行,但逃跑要緊,這仇還是等以後再找他算吧。
他麻溜的起身,拉起非流與瀾山運著輕功從嵐家大門上方飛掠而出。
非流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呼呼的冷風給消散了個乾淨。
蕭長逸見人都走了,院落中央隻剩下他與李大娘兩人。
李大娘現在被嚇得兩眼發暈,卻也是強撐著身子沒真的暈過去。
她心中窩火,剛才這人竟不讓那小子帶自己走,難道是想要把自己獨獨留下,讓這麼多蛇啃食個乾淨?
很快老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是對蕭長逸的怨恨。
人心最不可推敲,尤其是在生死緊要的關頭,最是邪惡的便是虛無縹緲的人心。
李大娘牟足力氣,將一旁沒能反應過來的蕭長逸往一旁推去。
蕭長逸身子本就未能恢複,感官不似先前敏銳,好似又被院中的虞美人牽動心誌。
就這麼一推,他竟直直朝著地麵撲去,沒有絲毫留他反應的餘地。
重重砸在地麵上,引得一眾幼蛇齊齊朝此處爬開。
趁著門口的蛇群被這邊吸引,李大娘踉蹌著跑出了嵐家大門。
嵐秀秀見到這一幕,似是嘲弄蕭長逸的愚蠢,似又是可悲人心不古的事實,她眼中儘是輕蔑。
就在蛇群一擁而上時,她玉手一揮,蜂擁而至的蛇群慢慢退卻,直到消失殆儘。
蕭長逸這才緩緩鬆了口氣,他抬眼望向二樓遊廊處,發現嵐秀秀不見了蹤影。
獨留沙漏裡的水“滴答滴答滴滴答!”
水很快就要滴完了,且天際也要露出第一縷光絲照亮這方腐朽不堪的人心。
就在蕭長逸心中思緒漸遠之際,一記聲音打斷了他。
“你若識趣,最好帶著你的人離去,我不與你計較,這些人本就該死,你是親身體會過的?”嵐秀秀的聲音回蕩在院落之中。
她這話是說與蕭長逸聽的,至於蕭長逸如何抉擇,那也隻能看他自己,怪不得旁人。
蕭長逸艱難起身,他不敢多做停留,此處虞美人鮮豔奪目,卻也是毒素最濃鬱的節點。
他若再在此處待下去,想必就不是身體反應遲鈍這麼簡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