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蕭長逸與他是親表兄弟,可兩人關係卻不如他與他府中暗衛熟絡。
連“兄弟們”這種稱謂都用上了,也可見關係絕非一般。
而莫長生一見到蕭長逸可就沒這麼親厚了,總是連名帶姓的叫“蕭長逸,蕭長逸……”。
生怕彆人知道他們的表親關係似的。
莫家滿門忠烈,這帝都無人不知?
淵帝允莫家子孫世世代代承襲爵位,賜丹書鐵券。
他可是將莫長生當眼珠子來看待也不為過,生怕他一個衝動就離開了帝都。
不為彆的,隻是這莫家再不可出什麼事端,要不然他也無顏麵對地下亡魂。
當年莫老將軍深受淵帝器重,底下的小輩們也恪守禮數,不曾越雷池一步,冒犯天威。
如今物是人非,落霞關依舊存在,可莫家除了莫長生之外再無一人生還!
為此也就解釋的通,莫小侯爺一身反骨如何煉就得了。
可不就是淵帝放縱出來的?
在這帝都裡,莫小侯爺的名諱可謂是響亮極了。
平日裡他雖偷雞遛狗,可也無人敢言,畢竟帝都新貴當中,他獨享一份。
當初淵帝賜的府邸與王府齊平,可惜莫長生常年居住在攝政王府內不願回去。
蕭長逸心中看得清楚,落霞關的慘狀莫長生也是目睹過。
當初他不過十一二歲就承受這些不該承受的,想來日日夜夜也不好過。
可蕭長逸唯一能做的便是放縱他一世無憂,他不必再去疆場廝殺。
隻需安逸在帝都,當他的小侯爺即可,這世間殺伐都由自己一人承擔。
就連趙清舟都看的明白,故而也不願多勸,任他在王府內逍遙。
兩人也不曾想,好好的少年郎竟被他們澆灌出了一身的壞習慣。
蕭長逸倒好,他不會氣惱,更不會去數落莫長生。
但身為莫長生師父的趙清舟就不樂意了,平日裡不是逼著他練劍,就是讀書練字。
說什麼“君子要修身養性”,聽得莫長生一個腦袋兩個大。
人人都道,“莫家滿門忠烈,卻出了小侯爺這麼一個反骨!”
外人隻見到他偷雞遛狗,不務正業。
又有誰人見到他挑燈夜讀翻看兵書,誰人又見到他刻骨練劍的模樣?
這些模樣府內眾人都知曉,可卻從不說破,莫長生一身的傲骨與自尊需要維係。
他想要親手踏破蒼梧的決心不可變,多少個日夜交纏都是莫老將軍的嘶吼聲,與長槍刺破他胸膛的那一抹場景。
他從不忘卻!
少年人不管是江湖恩怨,還是疆場廝殺,都帶著股韌勁兒。
不懼風雨飄搖,不懼艱險萬阻,隻為心中不平的執念,來一場賭注。
終有一日驀然回首,也不愧於心,不愧地下千萬亡魂。
院子門口的侍女攔不住,就這麼被莫長生他們闖了進來。
甘菊見狀,眼神示意一旁的艾葉。
艾葉心下了然,不敢耽擱,從人群中退了出去,現在這種情況唯有王爺能管的了。
來看熱鬨的還有隱匿在暗處的一眾暗衛,若是他們知曉今日的結局,絕對不會這麼開懷的來看小侯爺逞威風。
待他讓人將架子床抬到上嫵麵前時,才示意小廝們放下。
過程十分艱辛,從他嘴裡一直叫喊著,“慢點,慢點,小爺腰……”可以看出來。
不待上嫵反應過來,莫長生隨即開口,“哎,你是哪來的小丫頭呀!
還莫家遺孤,蕭長逸這說詞真是讓人驚掉下巴,莫家亡靈都投完胎了,你是哪來的遺孤?”
莫長生說話是不好聽,可他心裡就是彆扭。
彆看他平時大大咧咧的,可他心裡還是挺敬重蕭長逸這個表哥的,嘴上不承認,那是他靦腆。
再加上蕭長逸冷冰冰的,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平時嫌棄自己嫌棄的要死。
這一時間來了個小團子,奪走了他在蕭長逸心中所有的注意力,他自是不答應。
故而才有了這一幕,哪怕全身被夜玄打的酸疼,他也要問清楚。
在他心裡隻知道,“他才是蕭長逸的唯一親人,眼前這個冒牌貨想要亂認親,也要看他答應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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