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蕭長逸掌四方之權,曾下達召令。
“四方之民無論身份如何,皆可有機會入仕為官,亦可憑借軍功為家人掙得榮耀滿身,脫去賤籍,自此不受世家大族隨意打殺。”
當初震驚朝野,可無人撼動分毫,就連淵帝也不敢多言。
畢竟蕭長逸的麒麟軍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若敢反對,命喪當場都是好的。
腐爛不堪的王朝終有一日走向毀滅,可身處其中的人卻無法自拔。
他們隻會歌舞升平,忘卻了當初的意氣風發。
他們隻會美酒佳肴,忘記了遠赴落霞關的戰事頻發。
狼煙四起,戰火紛飛,等到敵人的鐵騎踏入這片山河之時,他們又當如何模樣?
可想而知。
……
非流把完脈之後,不鹹不淡道,“天生的,沒有觸感,你現在哪怕拿刀刨開她的腸腹,她都沒有感覺。”
語氣中的陰陽怪氣,任誰都能聽出來,可惜上嫵還一臉茫然模樣看不真切。
不知說她真傻還是假傻?
蕭長逸卻是不想忍,故而嘴唇輕啟,不帶一絲溫度,
“滾!”
情形劍拔弩張,甘菊兩人看的明白,但不敢出言調和,隻得默不作聲裝作鵪鶉。
非流被罵也不以為意,心中早已了然,蕭長逸這是栽進去了。
上嫵是毒藥,亦是這百年基業的終點。
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他不明白蕭長逸明明可自立為帝,又何須再扶持古溪淵氏?
“她不僅沒有觸感,就連聽感和視感都沒有,姹紫嫣紅於她而言不過一片暗淡,而萬千聲音於她而言皆是虛設。”
雖然非流說的事實很殘酷,可就是如此,由不得其他幾人震驚。
蕭長逸倒還好,甘菊與艾葉兩人卻是難以接受。
若是沒有聽覺,那小帝姬是如何活下去的?
又是如何學會說話,難道僅靠猜測她們心思嗎?
待蕭長逸緩和情緒後,才想到什麼其他重要的事,隨即問道,
“有沒有辦法去掉她眉心印記?”
“有是有,不過她眉心的曼珠沙華消散不了,隻能隱去,若是在水中浸泡太長時間還是會顯現出來。”非流實話實說。
此話一出,見他眉心微皺,故而補充,“不過平日裡沐浴洗漱倒也沒什麼。”
非流研製的藥水千金難換,是有些神奇。
艾葉將藥水塗抹在上嫵眉心處,不過須臾之間曼珠沙華不見了蹤影。
少了曼珠沙華的印記,不免看出一張小臉上的陰氣也消散了些,多了幾分小丫頭的稚嫩可愛。
可見曼珠沙華確實不是好兆頭,讓人看了總覺陰風惻惻。
外加上一股邪氣,讓人不寒而栗。
待一切做完之後,蕭長逸俯身蹲在上嫵身側,眼神堅定,
“從此世間再無上嫵,以後你就叫阿嫵,是本王從落霞關撿回來的莫家遺孤,前幾年身子不好,養在彆院,如今好了些便接近府中照料。”
當初他去落霞關,落霞關滿地蒼夷,什麼是血流成河,大抵也不過如此?
晚霞滿天近似鮮紅,與滿地戰死的邊關將士相呼應,莫家滿門忠烈儘喪於此。
將軍百戰死,何時複西歸?
可歸來的卻是千萬魂魄,再不見當年顏色,將士們意氣風發,談論邊塞落霞孤鶩,何等暢快!
非流當即問道,“身份是安排好了,可這輩分該如何來算?”
一想到莫長生那小子,他也犯難,一臉愁色,“畢竟長生的性格你也了解,若是硬生生多出來個妹妹,他估計都能把王府給拆了。”
蕭長逸思索片刻,“那就賜阿嫵與本王同姓,以後稱本王小叔叔。”
“好,蕭阿嫵這姓氏估計也隻有她能配得上了,不過話說話來,淵帝與你同輩,叫聲小叔叔也不為過。”,非流一臉開懷。
他想,既然改變不了蕭長逸的心思,也便不去惹他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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