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桐麵色複雜地盯著奚鏡,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他無奈地扶著額,“寧斯,我們若是對奚鏡放任不管,他會成為手術台上任人宰割的實驗體吧。”
寧斯沉默了一瞬間,向來聰明的他從簡桐方才的零星幾句中猜出了奚鏡的處境並不像表麵那樣輕鬆。
他抿著嘴唇,輕聲道“純種人類的身份會讓他受到無數的目光,自然也不乏處事極端的研究者。”
奚鏡越聽越疑惑,抖著身體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實驗研究?什麼手術台?”他一穿過來就遇到了羅奕,然後便被對方牢牢的保護了起來,根本就不知道人類對獸世意味著什麼。
他隻知道純種人類特彆珍貴,所有獸人都在追捧人類,而他十分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巨星生活。
他想大紅大紫,想得都快瘋了。
如今來到這個時代可以得償夙願,又怎麼會計較那麼多。
“也不知道你是真蠢還是假蠢。”寧斯嗤笑一聲,目光如同鋒利的刀直直地紮進奚鏡的心臟。
“你看過這個時代的曆史嗎?獸人就是從人類延展而來的,人體實驗不是多麼隱蔽的事情。”
簡桐撚了撚指尖,“你知道捧著你的羅奕是什麼人嗎?他在商界素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兒。”
“你覺得他是愛你呢?還是更愛你能帶給他的商業價值呢?”
像奚鏡這樣愚蠢又好滿足、易操控的純種人類實在罕有,羅奕既然發現了又怎麼能不加以利用。
奚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不可思議地攥緊了拳頭。
他想到了羅奕對他做過的事,羅奕不準他亂跑,還時常詢問他過往曆史,並且借助檢查身體的名頭對他進行抽血的種種行為……
以愛之名,行不軌之事。
他抬頭看著獸人打扮的昔日故人,渾身血液在此刻凝結,表情越發僵硬,帶著難以形容的崩潰。
“不可能的!你們是騙我的……”
簡桐和寧斯都沒理他,甚至還嫌棄地往後退了兩步。
神經!有病吧!
寧斯歪頭看向簡桐,“現在咋辦?是按照原計劃把他扔在這裡,還是讓他見見獸人世界的真相。”
簡桐挑挑眉,“總歸是老鄉,當然要讓他知道現實的殘酷。”
現實生活哪有那麼多童話,奚鏡也是時候該醒過來了。
寧斯嘴角微微上揚,“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誌同道合啊!”
簡桐站在瀕臨崩潰的奚鏡麵前,修長的手指撫過袖口,姿態慵懶且隨意,透著無端的優雅。
“我會給你一個認清現實的機會,在那之後你需要做出抉擇。”
“要麼你就怎麼來的怎麼滾,自己麵對獸世的豺狼虎豹。”他勾動著唇角對麵色發白的奚鏡說“要麼你就放棄純種人類的身份,以獸人奚鏡的新身份在這個世界上生活。”
他隻給奚鏡一次選擇的機會,錯過可就沒有第二次了。
奚鏡的破事,他本也懶得管。
寧斯捏著手裡的羽毛球拍,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你難道還要幫他躲開算計?”
簡桐微微側過眸,“寧斯,你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嗎?”
“他若是淪為瘋子的實驗體,焉知你我不會遇難。”他深深地看著寧斯,“我不喜歡奚鏡,甚至憎惡厭煩,但他終究還是一個人。”
是人,不是獸人!
寧斯臉色猙獰了一瞬,“說奚鏡蠢真的是抬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