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
赫連玉琅為淩梟的兩個護衛解了毒娘子下的曼陀羅毒,然後便在李神醫擔憂的目光中離開了。
與此同時,飛向北辰國都城的鴿子也被赫連玉琅放出去了。
相信不久後,那對帝後就該知道他前往墨暝城遊玩的消息了。
目前跟赫連玉琅共坐馬車的淩梟還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隻以為這個病美人是神醫徒弟。
“淩某人先前還未請教公子名諱,敢問公子姓甚名誰。”
赫連玉琅扯了扯嘴角,“客氣了,你叫我玉琅就可以。”
“玉琅……”淩梟低喃了一聲,心中卻生出一種難言的甜意。
他的目光在對方的臉上遊移,明明是從前最看不上的病秧子,偏偏他現在卻升不起半分嫌棄。
“我看你身體似是羸弱,難道李神醫也沒辦法治好你嗎?”
“我的病是娘胎裡帶來的……”赫連玉琅白皙的手指輕輕曲起,“我母親懷我的時候身體不好。”
他母後的身體本就柔弱,不然他父皇也不會遲遲不肯要孩子,誰知道兩人臨彆前的放縱會讓他們有了孩子。
皇後確診懷孕那日正值兩國交戰,又趕上他父皇禦駕親征不在身邊陪伴,導致她的心情很是不好。
又兼之憂心戰事更是傷身傷胎,再加上皇宮內外的瑣事不斷,累得她無法在宮中安心養胎。
他輕聲道“導致我生來便孱弱,便是再小的病到了我身上也是大毛病,隻能慢慢將養。”
平常人可以春日看花、夏日吃冰、秋日縱馬、冬日賞雪,但他便是少穿了一件衣服都會感染風寒。
即便是夏日炎炎,他也依舊要裹得嚴嚴實實才能出門。
雙手雙腳便是在夏日也十分冰冷,體溫常年都比常人低。
他每日喝的藥跟飯一樣多,但這副身子仍舊羸弱如初。
係統729曾經給他服過回春丹,但這也隻能護住他的心脈保他不死,至於身體仍是弱柳扶風那樣。
也正是因為這顆回春丹才讓他熬過太醫說的二十歲生死大關。
淩梟想到李神醫臨行之前交給他的一箱子珍貴藥丸和救命藥材,忍不住的露出跟李神醫一樣的憂愁。
“既然如此,你何必離開神醫穀?留在神醫穀豈非上上之選。”
畢竟神醫穀外可沒有李神醫,對方萬一染病便麻煩了。
他倒不是覺得對方麻煩,而是他們這些人沒法救治對方,到時候來回折騰豈不是要耽擱病情。
赫連玉琅掀開身旁的車簾子,看向外麵的大好風景。
“我活到現在隻去過兩個地方,其一是我家,其二是神醫穀,我不想餘生都隻能待在那裡。”
“人總有一死,若是連外麵的模樣都沒見過豈不是太可惜了。”
他唇角微揚,“我的身體支撐不住我周遊天下,便隻能見見囊括南北各地商人的墨暝城了。”
“隻希望此行莫要令我失望。”
淩梟神情恍惚地盯著青年的側臉,恍惚間覺得自己看到了落難的仙人。
他禁不住地想到若是這般姿容絕世的病美人身體健康、朝氣蓬勃,又該是何等的風華絕世。
也許當今江湖上會多一個醫者仁心的新晉神醫吧!
偏偏對方身為醫者卻不自醫,隻能拖著累累病骨孤獨行走。
淩梟啞著嗓音說道“玉琅,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