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建安城之前隻是一片殘破景象,那麼現在就是地獄。
血紅色的地獄。
且說葉熙正姚間大軍一到,分四門湧入。
到了約定時分,北涼戰鼓四麵響起。
城中的人,無論是些什麼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葉熙正和姚間的軍馬就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
兩萬北涼精兵,進城後,如同虎入羊群。
不問出處,不問是誰,不分好歹,不分老幼,見人就殺。
城中一片廝殺聲震天,嚎哭聲響徹方圓百裡,人獸皆驚。
第一天就從酉時殺到了亥時。
姚間刀都砍缺了四把,又逢初夏燥熱難當,姚間直接退去衣甲,裸著上半身,到處砍殺。
殺到一處府衙,衙中有那躲著的原建安的離陽軍士,見是北涼軍到,大呼
“我等是離陽軍兵,我等是離陽軍兵。”
姚間殺紅了眼,哪顧得了這許多,無論他們是誰,見人就砍。
殺了一陣,一名離陽軍士怒吒“我乃是皇室欽點七品長水校尉,你好大的膽,膽敢殺我?”
姚間假裝驚慌對葉熙正道“兄弟,怎麼辦,七品,好大的官啊。”
葉熙正也佯裝怕道“大人大人,請息怒,建安被流寇占了,我等是來平匪患的,怎麼敢殺皇室的大臣呢。”
“不知,建安郡裡,還有多少離陽的大臣,您可快快把他們全都召來。”
“不然,到時候又殺錯了,我等可背不起這個罪名啊!”
那長水校尉隻道是真的,因建安混亂,有的流寇確實也換上了離陽軍兵的衣甲,不好分彆。
到了子時,府衙旁的校場上。
這長水校尉還真把藏著的離陽官兵全給聚集了起來,品級最高是四品,最低的也是八品官員。
“人全在這了,二位將軍為建安平寇,我等日後等上奏朝廷,為二位將軍表功。”
葉熙正小心問起“大人們能在這混亂中躲到現在,實屬不易啊。”
“那我們之前錯殺軍士一事可否?”
那長水校尉和一眾官員紛紛道“那是過失,那是過失,我等什麼都沒看見。”
這時姚間又在外麵殺了一氣,渾身是血的進到校場,渾是個血人。
眾人一驚,姚間詭笑道“眾大人,建安郡裡所有的文武都在這裡了吧?”
“還有沒有落下的,免得我們的軍士再殺錯。”
一個四品大臣道“都在這了,都在這了,要不,將軍派支軍隊,先護我們出城可否?”
“省得我們給大家添亂。”
姚間抿嘴道“好好好,都在這就好,我馬上送你們出城。”
那四品大臣一喜,還想再客套兩句,隻見姚間忽然手起刀落,那大臣頓時被砍做兩截。
其餘眾人大駭“二二二位將軍,這是是為何?”
可他們得到的,不是回答,而是屠刀。
此時校場中,拂水房的人如鬼魅一般躍入校場,亂殺將來。
可憐這些離陽的文武大臣,躲過了匪寇的侵襲,卻沒躲得過北涼的屠刀。
頃刻間,校場內的人全被剁做肉泥,無一個逃脫。
屠殺還在繼續著。
隻要把離陽的人全滅了口,剩下的就是亂殺亂搶了,漏了也不怕。
屠殺一共進行了七天,殺的建安屍骨堆積如山,血流成河,十處房屋,至少有八處著這火。
建安成的百姓,遭此反複的劫難,隻恨自己生而為人。
在這亂世,倒不如身為螻蟻還快活一些。
大屠殺進行了七日後,葉熙正和姚間穩坐一處偏僻的府邸,這是他們的臨時指揮處。
各軍將領校尉甚至是百夫長小伍長都紛紛來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