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劈下,當刀罡之氣要落在小女孩頭上的時候,小女孩身形一轉,便落在了喂奶婦人的身後。
陸長生豈能讓她逃脫,刀勢未老,刀鋒轉向,橫砍了過去。
這一刀,要是砍中,必然要將年輕婦人和小女孩都砍成兩截。
喂奶的年輕婦人這時抬起了頭,從散落的頭發之間露出了一張臉。
一張很美的臉,很白,麵若桃花。
眼睛也很美,天生的桃花眼,媚眼如絲。
誰會忍心殺這樣漂亮的女人呢?
何況她身後還有一個這麼無辜的小女孩。
陸長生忍心。
他的刀更忍心。
任何想要對離陽城圖謀不軌的人,對於他來說,隻是他刀下的亡魂。
所以當刀要接近年輕婦人身邊時,她桃花眼中露出了疑惑、詫異的神色。
這個男人真的不是人啊。
對於一個喂奶的產婦也能出手,禽獸不如!
於是年輕婦人出手了,她雙手推出,迎上了陸長生的大刀。
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便有血花落下。
城頭上,老衙門中傳出驚呼聲,尖叫聲,哭泣聲。
尤其是女人的聲音,特彆慘烈。
還有柳兒的哭泣聲,很有辨識度。
因為他們看到,一個小小的身體,在空中分裂開來。
那是一個嬰孩,一個剛才還在哇哇大哭的孩子。
可是在一刀之下,就砍成了兩截。
哭聲戛然而止。
劉愷揮刀上前,與陸長生霸王刀的餘勢相抵,感受到一股磅礴之力襲來,便連連後退幾步,卸掉了這股力氣。
眼見劉凱的身子要撞到小女孩身上,小女孩一巴掌打在劉愷的手臂上,看似能被風吹走的小女孩,竟然一巴掌就將壯碩的劉愷打翻在地。
隨即小女孩又是一掌拍向陸長生,將那刀罡之氣化掉。
看似隨意的兩掌,卻如同小女孩的明亮無辜的眼神一般,深不可測。
小女孩眼眸中有不屑的神色,“沒用的東西,連一刀都擋不住,虧你還誇下海口,能和晴兒大戰三百回合。”
“你就是個嘴炮,一個廢物。”
劉愷嘴角流出一絲血跡,不知道是被陸長生刀氣所傷,還是剛才被小女孩一巴掌打在身上所致。
隻是他一句話也不敢回,掙紮著爬起來,站在小女孩身後。
小女孩饒有興致地看著陸長生,“你為什麼第一刀要砍向我?”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同情心,沒有一點愛心嗎?”
“我這樣無辜、悲慘的小女孩,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同情,被人憐憫,你卻用這麼大的刀來砍我,你還是不是個人啊?”
陸長生仿佛沒有聽到小女孩的聲音,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大刀上,刀身還有血在流。
寬厚的刀背上還殘留著一個東西。
是一截粉紅色的東西,隻有自己拇指大小。
那分明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小手。
小女孩見陸長生不搭理她,隻是看著大刀上的血跡和殘屍,便笑起來,“哦,現在就內疚了啊,現在就自責了啊!”
“剛才你出手殺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帶一絲猶豫的呢?”
“難道我不可憐嗎,難道我就不值得同情嗎?”
陸長生緩緩抬起頭,看向小女孩,艱難地開口說道,“你不值得同情,你該死。”
“你們都該死。”
聲音有些生硬,好像是在強忍著無邊的怒火,無邊的悲憤。
陸長生眼眸之中,逐漸有猩紅湧上。
小女孩一點也沒有害怕的神色,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憤怒的陸長生,“我越發好奇了,你說說看,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明明拿刀的是劉愷,我們都是老幼婦孺,最具有威脅力的也隻有他了,偏偏你就要直接對我出手,而且你連晴兒這個奶孩子的女人也不放過。”
那個叫晴兒的少婦嬌聲說道,“是啊,你怎麼能這麼凶殘呢?”